“主子姐,你來得正好!”八妹指著手中的婢子,憤憤然叫:“我過來瞧瞧廚房的菜有沒有做好,正好看到她在那鍋湯裡做手腳!拿著勺子在那裡攪啊攪的,我一叫她,她慌慌張張的,轉身就跑!可不是心裡發虛有鬼嗎?”
“奴婢……什麼也沒做!”那綠衣婢女被八妹揪住了衣領,嚇得面色發白,冷汗涔涔,打溼了額角的發,只顫聲重複著,“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嘴裡說著沒做,可是,那神情卻愈發慌亂,明眼人一看就知她定然是做了什麼。
沈千尋覺得她有點面熟,卻又不是這棲鳳殿裡的,便問:“你是誰的婢子?”
她自認聲音還算溫和,不想,那婢女見到她,卻似見到鬼一般,面色大變,原本只是面色灰白,這回卻倏然漲紅,呼吸急促,像快要暈厥過去一樣。
怕她怕成這個樣子,現在,連沈千尋也懷疑,她確實有鬼。
八妹在一旁回道:“主子姐,她是柳蔓身邊的婢子雪鶯!”
沈千尋微微一震。
若是旁人身邊的,她還真是懶得計較,但是柳蔓身邊的,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她直直的盯住雪鶯,厲聲道:“你到底做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雪鶯大口的喘息著,同時奮力的想掙抱八妹的鉗制,但她身子嬌弱,哪裡是八妹的對手,反被八妹錮得更緊,正僵持間,忽聽外頭有人嬌弱喚:“雪鶯,雪鶯你怎麼了?”
竟然是柳蔓!
她是被幾個婢女放在擔架上抬過來的,此時人雖在擔架上,眸中卻是一片慌張急惶,但語氣卻仍是怯生生的,見到沈千尋,朝她福了一福,小心翼翼道:“奴婢見過王妃!敢問王妃,不知雪鶯犯了什麼事,八姑娘怎麼……”
“她犯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嗎?”八妹冷聲叫,“我們的眼睛可不瞎!你這婢子,這兩天老是在這廚房間裡晃悠,我們早就瞧見了!賤人,你還不說?等著本姑娘把你零拆了才開口嗎?”
雪鶯聽到這話,汗如雨下,渾身急顫,顯是緊張至極,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死死盯住柳蔓,沈千尋冷眼相看,越看越覺得不尋常。
這時,外頭又是一陣腳步聲響,卻是龍天語到了。
他一進門見一屋子的人,也是一怔,道:“出了什麼事?”
“回皇上,蔓公主的婢子,心懷不軌……”八妹張口作答,中途被沈千尋剪斷,“八妹,事情尚未搞清楚,休得胡言!”
“是!”八妹見她開口,不再說話,沈千尋欲待開口,那邊柳蔓垂淚道:“雪鶯,你這死丫頭,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八姑娘如此懷疑?你快些說了罷!”
雪鶯驚恐的看著她,搖頭不語,她做什麼事,這位蔓主子不是心知肚明嗎?怎麼也不想招為她遮掩,反要說這種話?她是要……犧牲她?
“唉!”柳蔓又是一聲低嘆,“瞧你這可憐樣兒,我也不忍再逼問你!八姑娘,還是你說吧,你看到她做什麼,只管說出來,若是這丫頭真的手腳不乾淨,偷拿了什麼東西,我定然不輕饒!”
“哼!”八妹冷笑,“若只是偷拿了什麼東西,我倒也不說了!她怕是往這湯裡下東西了!”
“啊?”柳蔓驚叫,“八姑娘可是親眼瞧見了嗎?”
“若是抓到了她的手脖子,這會兒早就送她去見閻王了!”八妹撇嘴,“她背對著我,在攪動那鍋裡的湯,聽到我說話,連勺子都扔了,若是心中無鬼,怎會這樣慌張?”
“原來是這樣!”柳蔓撫了撫胸口,小心翼翼陪笑道:“八姑娘莫要生氣,等我再問這婢子!”
她說完轉向雪鶯,溫言道:“雪鶯,你雖然才在我身邊服侍十來天,我卻知道,你再老實不過,你當時在做什麼,又為什麼這麼慌張,只須從實道來便好!我看,我至多是一場誤會罷了!”
“奴婢……奴婢……”雪鶯頭腦嗡嗡響,心慌意亂之際,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只直愣愣的瞧著柳蔓,沈千尋輕哼一聲,道:“你也不用再問她了,有這鍋湯在這兒,我來驗一驗便知曉!”
她說完勺起一勺湯,在鼻間輕嗅,雪鶯一見,愈發慌亂,慘叫一聲,竟然當場暈厥過去!
現下連龍天語也覺得有些蹊蹺,只凝神看向沈千尋。
沈千尋客嗅了又嗅,只聞得湯味鮮美異常,其他無任何異常,她是習醫之人,對氣味特別敏感,這一陣又一直與藥草打交道,從五毒那裡,又學到不少用毒之道,可以說,只要這湯裡有問題,她肯定可以察覺,因為這世上很少有哪種毒或藥,可以做到完全的無色無味。
她不甘心,又將湯倒入一隻大盤中,一點點細細觀察聞嗅,又從醫箱中取出些藥粉倒在裡面,那是五毒送給她的寶物,據說只要裡面有毒,藥粉立時變色。
可經過數次攪拌之後,那湯仍未變色,這下,連她也有些困惑了。
雪鶯的表現實是太過反常,若是心中無鬼,定會拼死辯白,她那模樣,很明顯是事發敗露,嚇到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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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怎麼也查不出問題來,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