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蟒首城,龍淵軍校場。
秦太阿身穿長衫,在校場上練拳,打得比較緩慢,有幾分太極的韻味。
昨夜來了一股北風,地面結了薄薄的霜,讓校場顯得比平時素淨。
葉軒站在遠處的迴廊下,看著這位大周神將練拳。
“不是撂挑子不幹了嗎?”秦太阿繼續練拳,頭也沒回,一邊練一邊說話。
“你要是把龍淵軍交給我,我立馬撂挑子不幹。”葉軒的思路有點奇特。
秦太阿轉過身來,問道:“要是真把龍淵軍給你,你打算怎麼幹?”
“解散龍淵軍,讓大周軍自個玩去。”葉軒答道。
秦太阿搖頭笑了笑,聽得出來這就是個玩笑話:“你啊,要是念頭不通達,那就離開一段時間。”
“你必須帶著這個枷鎖活著嗎?”葉軒轉開話題,問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題。
“軍隊是需要紀律的,龍淵軍的紀律必須從主將開始。你可以不遵從,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當過一個需要服從命令的小兵。”秦太阿收起拳勁,站在校場中和葉軒對望。
“其實我從小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為國征戰的英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葉軒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清楚,就是因為眼中看著的這個老人。
其實從神將府開始,就沒有把這位老人當做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但是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從望北城一路打到了妖皇城。
仔細說起來,葉軒更喜歡望北城的時候。
那時候,龍淵軍沒有現在這麼強,只能困守望北城,甚至有破城之危。
那時候,龍淵軍守得很辛苦,但很奇怪,明明是困守望北城,卻感覺非常的自由。
不像現在,龍淵軍已經是九州大陸上獨一檔的強軍,卻束手束腳。
秦太阿平和的笑了笑,說道:“你陷入迷惘了,去吧。離開這裡,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覺得我走得了嗎?”
葉軒就如同一個風箏,無論飛多高,但始終有一根線連著,而線的另一頭,被人抓著,無論飛多高,都飛不出這片天空。
秦太阿卻是很坦然,道:“其實你並不需要揹負那些東西,那不是你應該揹負的。即便你不在,龍淵軍還是龍淵軍。龍淵軍可以戰敗,過去三百年,龍淵軍敗過無數次,敗了的龍淵軍依舊是龍淵軍。”
兩人相隔十丈對望,默然無語。
葉軒其實內心將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清楚,也正是因為看得清楚,才心中憤怒。
人皇、君家有恃無恐,因為他們握有皇權,而秦太阿身為龍淵軍無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強敵,都要戰下去。
葉軒憤怒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大周皇權,不是因為君家,而是因為自己。
其實,問題的根源還是在自身力量還不夠強。
龍淵軍如果可以以一軍之力覆滅天妖古國,根本就不需要和大周軍合兵。
不過,現在龍淵軍還沒有能夠以一軍之力攻破妖皇城的實力。
秦太阿卻是沉穩得多,忽而說起從前的往事:“你知道龍淵軍最弱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