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來電人的名字,我瞬間便有些呆滯,愣神了好一會兒,以至於電話鈴聲一直響到無人接聽才停止下來......
當我反應過來時,電話已經斷了,我心裡痛罵了自己好幾聲,白藥此時一定以為我是因為心虛所以才不敢接她電話......這也就意味著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什麼,就已經在白藥心裡埋下了不好的念頭,我又準備給她回撥過去,結果她又搶先我一步,再一次打電話過來......
現在是凌晨三點鐘,我好像還沒和她聊上一句,就已經可以透過這兩次接踵而至的電話預知了將會發生的事情.....
但這一次我沒有任何遲疑,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又長出了一口氣之後,用力地摁下了接聽鍵!
沒等我開口,白藥那邊斷斷續續且語氣十分驚慌地說道:“張揚!我害怕......這裡好黑……”
讓我沒想到的是,白藥似乎並不知道李勝男照片的那件事,可我沒有多想,因為他慌亂的語氣,讓我更加擔心,我連聲問道:“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依稀間,我似乎好聽見了她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等待了一兩秒,她又帶著哭腔,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和野外旅行團隊走丟了......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究竟在哪裡......這裡好黑,海拔很高,我也很冷......而且我的手機也快沒電了……這裡只有兩g訊號,我只能勉強使用電話通訊......”
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她沒有問我關於李勝男那張照片的事情,也明白了為什麼她會在凌晨三點鐘給我接連不斷地打電話,她是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雖然我也很焦急,但目前白藥的情況不允許我失去理智,現在只有保持理性我才能幫到她,這是我現在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我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道:“別急......先聽我說!你先彆著急......你打過求救電話了嗎?”
或許是我的冷靜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白藥,幾秒鐘之後,在電話裡我能感覺到白藥的哽咽聲越來越小,最後歸於了平靜,在乾咳幾聲之後,她說:“我已經給團隊的領導人打過電話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並且估計現在已經報警,準備開始搜救我了……”
聽完她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就是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一下,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持自己的核心溫度,現在晝夜溫差很大,特別是再海拔很高的地方尤其要注意防寒保暖,如果你還穿著白天穿的衣服,那就找個乾草堆把自己埋起來,這樣會最大程度保持著你的體溫,以等待搜救隊的到來……”
在我說話期間,感覺電話裡有很多雜音,我也不清楚白藥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於是,我停下來又問:“喂!你還在聽嗎?”
白藥迅速回答我:“我在聽!就是有點斷斷續續的,這裡的訊號太差了,我只能靠著聯想把你的話串聯起來......我已經找到了一個乾草堆了,但還是很冷……”
我好像在電話裡還聽見她的牙齒相互碰撞發出的“噠噠”聲,這是人只有在極度寒冷的時候才會有的生理反應,這也就意味著白藥目前的狀況真的不容樂觀!我的心在滴血......
可我不能亂了陣腳,白藥的手機快要沒電了,但依舊選擇給我打電話,我明白:她把最後的可能性全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對此,我即感到十分高興,但立刻又被緊張的心情給衝得乾乾淨淨……
我的大腦在零點幾秒鐘內飛速旋轉,仔細思考著各種保持體溫的辦法,於是我衝電話那頭的白藥問道:“你的身上有沒有水或者什麼食物之類的東西?”
“你等等!我找找......”
在電話裡,我聽見了白藥摸索時發出的聲響,那種衣服布料摩擦在枯草上發出的“沙沙”聲,讓我感到格外難過......對!就是難過!因為我知道她目前陷入的困境,所以一切又關於困境的東西都會讓我難過,這是一種自然反射,我對所有可能傷害到白藥的事物都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我想不論怎樣,今後我都會對又關於野外的詞彙感到發自內心的厭惡……
過了十幾秒之後,白藥的聲音帶點絕望:“沒有水......我是在傍晚準備登上山頂,看日落時走丟的,渾身上下除了一塊巧克力喝手機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
稍作停留,她又像是驚喜地叫出了聲:“對!巧克力的熱量很高,我可以靠著巧克力來維持體溫!現在是凌晨三點二十,六月份的太陽通常在五點左右就可以升起,距離太陽昇起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我可以先做一下發熱的運動來提高身體溫度,然後吃完巧克力來維持能量供應,如果再加上乾草堆的保暖,我完全可以度過這兩個小時時間......謝謝你,張揚......”
白藥受過的教育比我多得多,剛開始的慌亂影響了她的情緒以及大腦,以至於無法去思考解決問題的具體措施,這完全可以理解,但凡是個正常人,在飢寒交迫時獨自面對荒郊野外,都會有種本能的驚慌失措,我想即使是把我自己放到和白藥同樣的處境中去,可能也不比白藥好到哪去......
但在情緒穩定、逐漸冷靜之後,她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有很多了,在面對著這樣的情況中,迴歸理性真的有很大的作用……
愣一會兒,我又嘆氣說:“唉……謝我做什麼?在你面對危險時,我作為男朋友,連最基本的陪在你身邊都做不到,有什麼值得被感謝的?我能做的只有在電話裡安慰你,所有的辦法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充其量算個陪聊人員......”
在電話裡,我又一次聽見了枯草摩擦時發出的聲音,我想大概是白藥已經開始了她的運動。
她帶著喘息聲說道:“別這麼說!如果聽不見你的聲音,我可能真的要絕望了……”
說著話,白藥忽然停住了,又用一種極度驚慌的語氣說:“張......張揚!我好像聽見了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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