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淺,蕭泊舟再回到病房時,杜漫霏已經醒了。確切的來說,她一直都沒睡著過。
她也是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病叫腦器質『性』精神病,也就是肢幻覺痛。明明左手手臂已經鋸掉了,也打了麻『藥』。可她總覺得被截除的肢體仍然存在,而且疼得鑽心。
蕭泊舟見她難受,又想叫醫生給她加止疼『藥』。杜漫霏搖搖頭,問:“陸淺走了?”
“嗯。”蕭泊舟在邊上坐下,說,“我已經跟你的經紀人溝透過了,你別擔心,安心養傷。”
杜漫霏不擔心,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蕭泊舟面對愛情或許渣了些,但對朋友,他素來很仗義。商場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換成其他公司,十有八九準備宣佈破產了,不過蕭泊舟背後還有木子美撐著,這點損失虧得起。
反正也睡不著了,杜漫霏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既然提到了陸淺,她就順著這個話題說:“阿舟,我發現你是真瞎啊!”
“……”正在倒水的蕭泊舟一懵,水灑在桌上。
“昨天,我一度以為我要死在裡面了。”杜漫霏輕輕說,“特別是當我認出消防員是陸淺的時候。”
蕭泊舟把水遞給她:“是不是覺得她要恩將仇報了?”
“她讓隊友撤了。”杜漫霏喝了一口水,說,“我以為她也要撤了。但就她一個人留下來了。我就這一條賤命,我想就算了吧,我讓她走。你猜她說什麼?”
蕭泊舟從善如流地問:“她說什麼了?”
她說:“以後別再給人當小三了,破壞別人家庭的都沒什麼好下場,你看,現世報了吧?”
當時杜漫霏又絕望又生氣,就罵她:“那你滾啊,反正我死了也沒人會替我掉眼淚。”
那時陸淺搬開最後一塊石板,抱著她一邊往外跑,一邊吼:“要活著啊杜漫霏,要活著才能改過自新!”
這番話杜漫霏最終還是沒告訴蕭泊舟,她只是在想,世上怎麼會有陸淺這樣的女人……
想著想著,眼淚就止不住奪眶而出。她一直以為,自己生來就只能成為這樣的人,一個踩著捷徑往上爬,為了追名逐利而不擇手段的女人。她的母親是這樣,所以她也變成了這樣。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因為她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活著的。直到真正認識了陸淺,她才知道,原來有人不是這樣的,原來有人可以活得這麼光明磊落,這麼一塵不染……
就像王爾德的那句名言——我們都在陰溝裡,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而陸淺,她不是在仰望,她本身就是星空,璀璨到耀眼。
渾渾噩噩過了半生,經歷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杜漫霏頭一次遵循著自己的真心對蕭泊舟說:“阿舟,你去把她追回來吧!”
蕭泊舟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最後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她遇到了比我待她更好的人。”
那個人是誰,杜漫霏也知道了。
她低聲感嘆,又紮了蕭泊舟一刀:“陸淺是真好,可惜你沒那個命。”
蕭泊舟:“……怪誰?”我看你還是別當模特了,你改行扎心吧!
杜漫霏臉上帶著看破紅塵的笑:“就算我不勾引你,你們也走不到最後。我知道你愛陸淺,但你的愛,更多的是索取。你希望她能用你想要的方式去愛你,你希望她能像我一樣關心你,在乎你,陪著你。從你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你就不留餘力的想要改變她,改變她的工作,改變她的生活,甚至改變她的『性』格。可你卻忘了,你從一開始愛上的那個人,就是原原本本的她。”
這個道理,蕭泊舟也懂了,只是懂得太晚了,他只能憤憤不平地吐槽一句:“姓喬的也不是什麼好人,陰招損得很。”
杜漫霏知道蕭泊舟指的是證監局那事兒,她同情的看了蕭泊舟一眼:“難怪陸淺不會回頭。我要是她,遇到喬深這樣背地裡默默待我這麼好的人,我命都給他。”
蕭泊舟:“……”就屬這刀最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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