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喬深順手遞了一條『毛』巾過去,“擦擦臉。”
陸淺乖乖接過『毛』巾擦臉,一張小臉擦得白白淨淨,終於『露』出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下午在災區,手機沒電了,剛回來。”
他的解釋讓人聽得很安心,可是一聽到他去了災區,陸淺心又吊了起來“這幾天你一直在災區嗎?”
喬深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揚起唇,笑了。陸淺一開始就是被他這皮囊誘『惑』的,自然受不了他這樣溫暖的笑容,就像十二月的天氣裡,升起了一輪溫暖的太陽,照得她渾身暖洋洋的,也有可能……是這被子太暖和了。
深灰『色』的床單,很眼熟。房間的佈局和上次陸淺住過的次臥不一樣。這是喬深的房間,她睡在他睡過的床上。床單被罩應該是新換的,只有洗衣『液』的香氣撲鼻,可是這房間裡的每一處,都有他獨特的氣息。
“我自己來吧。”喬深幫她上『藥』的動作很輕柔,酥酥癢癢的,像螞蟻在爬,陸淺不太習慣。
喬深按住她躍躍欲試的手“別動。”
“我一會兒還要洗澡的。”陸淺小聲說,“擦『藥』浪費了。”
喬深手上的動停下來,一瞬不眨地望著她。紅血絲纏上他的眼球,像複雜的蜘蛛網。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會兒還要回家洗澡。”她越解釋,越凌『亂』,急得坐了起來。
“好了。”喬深合上醫『藥』箱,語氣很穩地說,“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去洗個澡。”
喬深開啟衣櫃,拎了一件睡袍去浴室。
陸淺坐在床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浴室傳來的水聲越來越清晰,玻璃門上暈染了一層熱氣,浴室裡的景緻若隱若現,隱隱約約還能看清喬深的體型輪廓。
陸淺臉上熱氣騰騰,體溫也逐漸升高。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就來到了這兒。她前前後後一共來過兩次,一次是坐著消防車,一次是和喬深一起。可門衛把她認熟了,寒暄了兩句就把她放了進來。
她在別墅門口站了很久,一直沒有敲門。
她不知道見到喬深的時候該說什麼……
是投進他的懷抱大聲的說‘我也喜歡你’,還是告訴他‘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陸淺的心態變了,從前的她總想躲著喬深,因為害怕自己會愛上他。現在的她想推開喬深,是因為害怕失去他。
這樣的情緒,在江爾易的意外發生後更甚,而這在蕭泊舟身上卻是從未有過的,所以她惶恐不安,甚至連門都不敢敲。
後來發現別墅裡沒開燈,她就蹲在地上睡著了。
說來奇怪,他這後現代的裝修風格,看起來明明陰冷得很,可她就是覺得溫暖,像他的被子,更像他的體溫。她依賴喬深帶給她的安全感,就是水滴滲透棉花一樣,越陷越深。
喬深出來了,洗了澡,颳了鬍子。蛻去頹廢的外殼,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他出來的時候,陸淺已經走到門邊了,看樣子打算不告而別。
他一條浴巾扔過去,剛好蓋住陸淺的腦袋。哪曉得那丫頭這麼傻,明明被遮住了視線還硬要往前走,一腦袋撞在門框上,哐噹一聲響。
陸淺捂住頭,‘哎喲’了一聲,扯下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