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塵腳步放輕,緩緩地靠近窗戶。不知在窗邊站了多久,裡面的影子突然一動,似乎是轉過頭來看他。
非塵猛地回過神,開口時聲音有些乾澀:”漓裳...我們能說會兒話嗎?”
“你!”
“我不進去,我就站在這裡,行嗎?”非塵很怕漓裳會拒絕,連忙退了一步。
裡面的人沒有動,似乎也正透過窗戶打量他。就在非塵以為漓裳不願意理自己時,漓裳終於開口了:“你想說什麼?”
“你胸口現在還疼嗎?”非塵原本只是關心的詢問,可當這句話問出口後,才覺得自己有些孟浪。
漓裳顯然是不明白這句話有哪裡不妥的,所以她表情和話語雖然冷硬,但依舊是回了這句話:“不疼了。”
“漓裳,你...還記得剛剛...”非塵是想問她還記不記得剛剛自己就走小妖的事,可話說一半卻突然沒了勇氣。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漓裳最後也選擇視而不見,就這麼含混不清的放了他一馬,他又何必揪著這個不放呢?
“記得!”
沒想到非塵話沒說完,漓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放過自己?
“因為我沒有親眼看見他們作惡,但卻是親眼看見你救下了他們。可如果哪一天我看見他們作惡,依舊會照殺不誤。”漓裳話音剛落,屋裡的燈就滅了。
非塵心中一凜,他看不見屋裡的情景,但卻能感受到漓裳是有所動作。
“天色不早了。”漓裳聲音淡淡的傳出來。
“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非塵不易察覺的笑了笑。
漓裳還是以前那樣的漓裳,雖然性子變冷淡了,雖然很多事情都不理解了,但本質還是心地善良的。儘管接觸了這麼多年斬妖除魔的思想,她還是能夠明辨是非的。
非塵心裡莫名的就鬆了口氣,等他回到房間時,只見遍體鱗傷的壁虎妖正出氣多進氣少的躺在他的屋裡,壁虎妖旁邊坐著個小女孩兒,無聲的抽泣著抹著眼淚。
非塵著實被眼前的情景驚駭了一下,連忙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怎麼傷成這樣?”非塵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
除了左胸口處一道極深的傷之外,其他的傷都非常淺,但卻是密密麻麻。
“我原本想將他們引到後山,那一片我比較熟悉。卻沒想到我一個人抵不過他們四個,這才弄得滿身都是傷...”壁虎短短的一句話說了大半天,還是有氣無力的。
“哥哥,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在救救我哥哥吧,我不能沒有哥哥。”小女孩兒抹著眼淚,眼睛已經哭腫。
“好了,別哭了,哥哥會救他的。”非塵伸手擦了擦小女孩兒的眼淚,又轉頭封住了壁虎妖身上的幾處血脈:“這次出行,身上並沒備太多藥,如今也只剩下這一粒傷藥,你先吃了,好好調息療傷。我去去就回。”
聲家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藥,但如今這個時候光明正大的去討藥,簡直就是告訴對方‘我有貓膩’。
可如果不去拿藥,壁虎妖簡直就是苟延殘喘,必死無疑。為今之計也只能偷藥了。
而眼下最好的療傷藥就在聲晚的屋裡,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
非塵儘量刻意的放輕腳步出了屋,躡手躡腳的進了聲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