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龜在胡喜媚的法寶六方宮燈裡面新增了空間之術,拓展了燈裡的空間之後,按照一定的排列規律新增了七種幽冥之火。因為這些火焰的等級比不比燈裡面原有的“淨穢赤火”,所以燭臺用的是火鴉造型,將那盞點著淨穢赤火,翹首仰臥的三足金烏拱衛在中間。
因為這些幽冥之火,多是來自貓科,據說貓有九條命,和上古妖神九鳳有九條命的特性一樣,所以北冥玄龜將這些火焰按照九九梅花之數排列。這樣一來,雖然比不上淨穢赤火不需要燈油,只要母焰不熄,子焰就不滅的境地,但是每個火焰的八十一盞燈,消耗的燈油和單個火焰七盞燈的數量相當,而且所用的燈油並不需要太高階,只要妖獸貓的油脂就可以用。當然,所用油脂妖獸等級越高,火焰的威力越大。
正如北冥玄龜所說,在胡喜媚的法寶上只不過是稍微添點東西罷了,又不動大框架,所以還是很容易的,因此幾天的功夫就把這六方宮燈給改好了。
看著胡喜媚和自己告辭離開時,彷彿撿了什麼了不得寶貝一樣,滿臉歡喜的模樣,王筀鵀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出了一會神,轉過頭來問道:“龜老,你是不是在給二姐的法寶新增火焰的時候,又加了什麼呀?”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北冥玄龜嘴角含笑,看著她,不答反問道。
王筀鵀笑道:“之前二姐過來後,我和二姐說給她的法寶宮燈里加七種火焰進去,增加法寶的威力,她雖然高興,但是一聽說這幾種火焰的等級比不上淨穢赤火,她的興致頓時就沒那麼高了。這會兒火焰加完了,她竟然連試一試的意思都沒有,可見對增加的這幾種火焰,雖然不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但是其實並不是很滿意。既然她對火焰不滿意,而又沒有看到法寶改了之後的效果,那她離開時竟然笑容滿面,都合不攏嘴。這說明,一定發生了讓她非常高興的事,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這幾天能有什麼事讓她這麼高興,因此只能讓龜老你的身上想了。”
北冥玄龜笑道:“你的推斷沒有錯。你二姐手中的法寶,可以驅使九鳳對敵。不過她驅使的九鳳由來,是從宮燈畫屏上畫著的九鳳,而她現在法力低微,依然是以‘雉雞精’為名,離九鳳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因此造成她御使的九鳳沒形又沒神,頂多用來嚇唬嚇唬一般的修士,若是拿來和女媧這樣的頂尖修士對敵,根本不夠看。因此我想到我的收藏裡有幾副九鳳的骨架,所以就把它們給煉到宮燈裡去了。”
王筀鵀恍然大悟。三界中,自從軒轅黃帝統一人族的逐鹿之戰之後,再不見九鳳的身影,不知道是滅絕了,還是隱匿不出。胡喜媚想修煉成九鳳,但是她根本沒看到過九鳳的威儀和雄姿,只憑想象,就算有功法,但是很有可能,拿著本來應該修煉成老虎的功法,結果修成了貓。
別看只是幾副骨架,俗話說‘虎死雄風在’,哪怕只是一隻死老虎,也不容小覷,要比“照貓畫虎”強很多。有了這個,胡喜媚今後在修煉的時候,就有了觀想的物件,不需要自己胡亂摸索,往九鳳方向轉化起來就快了很多,而且法寶被煉入九鳳的骨架,她再驅使起九鳳來,能省不少氣力,並且威力也增加了很多。這麼多的好處擺在眼前,她又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在北冥玄龜讓大鵬雕到他的那副龜甲裡修煉的時候,王筀鵀就知道,那個龜甲是一個空間,裡面應該裝著北冥玄龜多年的收藏。上古妖神九鳳的兇殘,從她在混沌鍾鐘身的記憶碎片中,看到過,而且當初,九鳳也是周天星斗大陣三百六十五顆主星中佈陣者之一。雖然實力比不上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但是不下於大鵬雕的族群,金翅大鵬鳥。要知道,金翅大鵬鳥,可是以龍為食的呀。但是這麼厲害的九鳳,北冥玄龜卻收藏著它好幾副骨架。由此可見,他斬殺九鳳,並非偶然,而是實力上絕對的碾壓。
想到這裡,王筀鵀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高興,是因為北冥玄龜實力高強。她這邊和北冥玄龜結成對抗女媧的同盟,他實力越高,屆時,打敗女媧的機率越大,她戰勝原來命運的把握越大。擔心,則是對他實力的忌憚。畢竟,如果一旦北冥玄龜槍口反轉,對準他們的話,他們這邊可不僅僅是損失一個同盟的問題,不等成湯江山覆滅時命運的宣判,她能否在他手下活下來猶未可知。
王筀鵀在心裡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想到北冥玄龜主動拿出九鳳的骨架給胡喜媚的行為,把這層擔心掩在心底。雙方結盟,大家本該是平起平坐才對。但是在北冥玄龜的化身煉製完成之後,儘管他竭力擺出和之前神魂狀態一樣的親切姿態,但是到底是擺出來的,不比那時自然。所以也怨不得王筀鵀會有此的擔心。追根究底,終究還是因為雙方實力不對等的緣故。
本來王筀鵀以為,胡喜媚回去之後,蘇妲己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但是沒想到,過了近半個月,仍然不見蘇妲己登門,不過胡喜媚又過來了。她這次來,是作為信差,傳信給王筀鵀,蘇妲己約她明晚夜半在皇宮摘星樓見面。王筀鵀不知道蘇妲己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從胡喜媚的口中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想了一下,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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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胡喜媚,王筀鵀回身進行宮後,沉思片刻,決定,她雖然會按時赴約,但是擔心蘇妲己弄鬼,暗中佈置下什麼手段對付她,因此讓孔宣陪著她一起去,隱在暗處保護她。
月掛半空,王筀鵀從女媧行宮出來,飛向朝歌皇城。等她上了摘星樓的時候,看到蘇妲己正站在樓頂,盯著下面蠆盆中爬來爬去的毒蛇出神。聽到她上樓的腳步聲,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王筀鵀,說道:“當初,三妹你被姜子牙識破妖怪之身,被抓住寸關尺脈無法脫離,被他在朝臣面前,用三昧真火和雷法打回玉石琵琶原形。我將你安置在這樓上,想著採天地之靈氣,受日月之精華,大約有五年的時間就能返本還元。”
“沒想到你倒是個有造化的,不上一年的時間就重新恢復原形,而且經此一事,靈智大開,向我們點破了女媧的迷竅。”蘇妲己語調輕柔,緩緩的講述著,嘆道:“這些事雖然過去了,但是如今回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宛如昨天發生的一般。那個時候,我因為恨姜子牙對你施展辣手,曾經還誓言為你報仇。雖然最後被那老匹夫逃了,但是那是因為他為人奸猾,因此才逃過一劫。”
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姊妹之間幾乎反目成仇。在你沒有來之前,我站在這裡想了好久,把我們之間出軒轅墳,奉女媧之命來朝歌,入皇宮的事全都回憶了一遍,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行越遠的。明明我們之前一直都很好,很好的呀,……”
因為蘇妲己的話,王筀鵀的心中湧現出一股複雜難言的滋味,其中夾雜的那抹苦澀讓她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淚花。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原來的玉石琵琶精殘留的感情,亦或者是她的真實心底反應。畢竟在一開始穿過來時,她曾經想過和蘇妲己她們做好姊妹的,雖然之前,她們曾經做過很多壞事,身負惡行,但是她覺得,那都是她沒來之前發生的事,只要以後改了就行。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嘛。
更何況,對軒轅墳三妖來說,未來皇城之前,一直與世隔絕的她們,遵守的都是妖怪的生存法則,對人間的人情世故,善惡是非並不是清楚。女媧將她們放出來,也沒說多加教導,完全是屬於“管殺不管埋”的主,所以她們一開始行事,縱使有做錯的地方,但是還沒到了十惡不赦的地步,還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後來,王筀鵀才明白,有些事,想得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蘇妲己她們已經不是初生的嬰兒,作為在世上活了近千年的妖怪,她們的想法和思維模式都已經固定了,妖怪的本性已經根深蒂固的存在她們的個性中。和王筀鵀一樣,哪怕她穿越之後的身份是妖怪,但是穿越之前,她作為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些年,形成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雖然因為穿越會有所改變,但是依然深深的影響著她。
“人妖殊途”,這個詞不是單純的說說而已,非常生動的表明了人類和妖怪之間存在著不可彌合的鴻溝。因此儘管不管是在外人看來,還是她們自己看,似乎王筀鵀和蘇妲己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破壞感情的事,但是兩人卻慢慢的疏遠開來。
王筀鵀不是不知道問題所在,相反,她很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而且還知道,想要解決這一問題:要麼是蘇妲己她們重新投胎,然後哪怕是妖怪,也由人來撫養長大,從而生出一副人類的心腸,用人類的思維去考慮問題;要麼就是王筀鵀穿回去,讓真正的玉石琵琶精回來。但是很可惜,這兩種方法,都無法做到。也不是做不到,後者不可行是一定的了,前者還是可以的,比如現在蘇妲己涉足朝政之後,就開始學習用人類的思維去考慮問題了,但是這需要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而偏偏她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微仰著頭,王筀鵀把眼中的淚水使勁憋了回去。心潮起伏的她將雙眼閉上幾秒,平復了一下心情,再睜開眼,看著蘇妲己。本來以為她這次來,兩人就算不大打出手,也要唇槍舌劍一般,沒想到蘇妲己竟然和她打起了感情牌,而她也真的被她引動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