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禮怒聲喝道：“我做什麼，我還想問你要做什麼？”
李元禮臉色實在難看，武慧兒也意識到之前自己做了什麼，她以為李元禮是覺得被自己拍倒了沒面子，倒是也有幾分心虛，也不敢太過硬氣，只是冷哼了一聲：“我就是看看牆上的機關，也沒做什麼嘛！”
李元禮冷冷直視著武慧兒。
武慧兒更加心虛了，撓了撓下巴：“好吧好吧，我不該打你。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有點心急嘛！打傷了嗎？”說著還打算伸手去李元禮胸口摸摸。
李元禮冷酷地抬手將她手給拍了回去，臉色更加難看了：“沒人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武慧兒摸著下巴想了想：“先生有教過啦。可是教得不太仔細，我又不愛學這個，所以學得也不太明白。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也要教我讀書嗎？我跟你說，我不愛看書，你要教我這個，我跟你絕交！哼！”
其實說起來李元禮跟武慧兒也沒什麼交情。可是武慧兒此人向來自來熟，她覺得這兩天跟李元禮相處還可以，所以就自覺有交情了。
李元禮雖然也不曾覺得自己和武慧兒之間有交情可言，然而想到兄長將來的打算，心裡對武慧兒這種說法也不反感，便也預設了。
於是兩個原本沒什麼交情的人，在各自的打算下勉強算是有了交情，武慧兒自動把李元禮劃入了自己人陣營，當然前提是李元禮以後不暴躁。不然的話，等哪天武慧兒想起來自己自作多情了，估計還是要把他踢出去的。
李元禮和武慧兒雞同鴨講，李元禮一番對牛彈琴後，為了緩解尷尬，李茂清了清嗓子，然後又咳了兩聲，緩緩道：“十九郎君，九娘一向不學無術，而且今年才十三，不懂這些也是常理，你也別太在意了。”
看到李元禮忘過來的不善的目光，李茂心裡抖了抖，然後又訕訕笑道：“當然咯，主要還是我的錯，我怎麼說也比九娘大，應該告早些跟她說說這些事的，只是那個，你也看到了，我說話又是並不是很管用。”
哪裡是不很管用，根本是完全不管用。李元禮也知道李茂只是說幾句客氣話，也懶得跟他計較。
李茂嘆了口氣：“其實呢，九娘這個這個主要還是沒人教。你想啊，高平王妃跟九娘就差沒老死不相往來了，怎麼可能好心教她這些。至於別的人，寧王妃肯定是懶得管的，寧王叔畢竟是男人，哪裡想得到這些。武家二兄和三兄，誒，只要九娘不出去把天捅破了，一般也是不怎麼管的。九娘又不喜歡跟長安那些世家女孩子們玩，來往得比較多的女孩子也就寧王府的兩位縣主。這兩位縣主的性子呢，也是比較怪癖，你以後去了長安見過就知道了。九娘沒被她們兩個帶壞就謝天謝地了。我倒是想著讓我們府上太妃給九娘說說這些，可惜九娘跟太妃性子不和，鬧得你死我活的，我也沒辦法啦。”
李茂說得話也是情理之中，李元禮冷著臉，冷淡笑道：“還有人能把她武慧兒教壞，寧王府這兩位縣主性子是得有多惡劣！”李元禮深吸了兩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語氣也是緩和了不少：“這事跟也沒什麼關係，算了，我也不是計較這個！這牆壁上不止一個機關，武慧兒你不要亂動。”
天知道這牆壁上多少機關。武慧兒摁下去的那個機關，是開啟這扇牆壁的，若不是他及時停止，這會兒牆壁已經起開，他們恐怕已經跟武信幾人面對面了。
聽牆角就夠猥瑣卑鄙的了，若是還被人發現了，那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不過武慧兒這男女大防之事確實是太過淡薄，果然是無人教養的孩子，性子不是一般的野，一點常識都沒有。
武慧兒之前看李元禮臉色太難看，聽李茂絮絮叨叨雖然說得都不是什麼好話也不敢插嘴，這會兒見李元禮臉色看起來似乎緩和多了，又琢磨著要順杆子往上爬了。她還是對牆壁上的機關比較感興趣，可是李元禮不讓她亂摸。不亂摸的話就得讓李元禮教，就李元禮現在這態度，讓他教自己應該不太容易。
李元禮不好招惹，李茂總是可以隨便蹂躪的，武慧兒氣哼哼瞪了李茂一眼：“雖然我不記得你剛才說都是些什麼了，可是我知道你在說我壞話。”
李茂嘿嘿笑了兩聲：“不是，九娘，我只是在跟十九郎君解釋，只是想告訴他你剛才的舉動不是有心的。”
武慧兒手指在案上敲來敲去，敲得蹬蹬作響，眼珠子瞟過來又瞟過去的，看著著實是不太安分。
李元禮看他這樣，嘆了口氣道：“算了，我看你也不想聽他們說什麼。既然如此，就先出去吧。”
出去也沒什麼玩的，這地方連個人都沒有，出去能幹什麼，還不如在這裡聽聽三兄和皇甫貞他們說什麼。皇甫貞那個陰險的小白臉，肯定沒跟三兄商量什麼好事，三兄不要被他蠱惑了才好。
如此想著，武慧兒扭了扭身子，從榻上留下來，然後又溜到了李茂那頭，爬上去後才跟李元禮道：“你要走就自己走吧，我才不跟你走。我要聽三兄他們說什麼。”
額頭上剛被撞了一下，好像還有點疼，武慧兒伸手摸了摸，手指上居然印出了一點點猩紅的血跡。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將手指上的血跡在案上放著的手帕上擦了擦便沒在管了。又打算聽隔壁的對話。可是隔壁靜悄悄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難道他們就商量完了？
武慧兒其實還是很想聽的。雖然容易被別的事情被轉移了注意力，但她對三兄的事情也還是很關心的。
案上的帕子是李元禮的，潔白的絲帕上面染了一點點血漬，分外醒目。李元禮抬頭望武慧兒額頭上看過去，看到武慧兒額頭上又添了一個紅紅的印子，之前的鞭痕本來是結了痂的，此時也似乎被撕裂了，滲出了點點血絲。一時又有些歉疚，嘆了口氣問道：“你這傷口，上過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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