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兒對範柔的話聽得不是很明白!卻知道她是真的動怒了,而且很有不管不顧殺人滅口的嫌疑!武慧兒也不明白她生得什麼氣,也明白李元禮似乎有維護自己的意向,既然如此,先保住小命要緊。武慧兒忙牽著兔子躲到李元禮身後。
李元修神色比之前更冷了,目光冷冰冰地看著武慧兒。武慧兒縮在李元禮背後,只從李元禮腦袋後面露出兩個眼睛來,悄悄打量那邊的情形。
李元修幽冷的目光從武慧兒身上掃過,武慧兒忙又縮了回去。然李元修的目光只是頓了頓,隨即又安靜地遊移開去,最後落在範柔臉上。
“我從未怨怪母親。”李元修的聲音也帶著幽冷之意,輕柔卻也冷漠。
範柔卻只是冷笑:“這話說出來只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我從未怨怪母親!”李元修的重複道,語氣輕柔又堅定,“只是恨她為何生在漁陽範氏!”
感覺,好像,似乎——聽到了不得了的八卦!武慧兒忍不住又將腦袋伸了出來。李元修側著身子,側臉對著她,日光落在他臉上,卻彷彿在他身上凝結成了寒氣。
範柔原本怒氣衝衝的神色,忽然僵滯了。
李元修神色冷漠,繼續道:“我只恨她生在範氏!這樣的回答,想必能讓二姊滿意了吧!如果二姊一定要問個明白的話!這個答案應該夠了!”
輕柔幽冷仿若囈語般的聲調,漠然冷寂的眼神,李元修渾身都彷如繚繞著無盡寒氣!
武慧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李元禮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武慧兒委屈地回了她一眼。她又不是故意的!瞪她做什麼!
範柔被李元修冰冷的氣場震懾住了,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隨即似乎有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臉色幾度變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識趣地忍耐住了性子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地轉過了身子,不再去跟李元修對峙!
李元修轉頭看向武慧兒。
武慧兒覺得自己很無辜,眨巴眨巴眼睛,想要為自己辯解,然而看李元修似乎真的很生氣了,還是不要跟他犟了吧,保命要緊!
“郡主,漁陽範氏是我母族,還請郡主說話,口下留德!”李元修語氣清冷,但並無逼迫之意,不鹹不淡地警告完武慧兒後,便收回了寒氣瘮人的目光!
武慧兒被李元修逼人的目光震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覺得不對,忍不住在李元禮耳邊嘀咕道:“我說什麼了嗎?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吧!”
李元禮不想跟武慧兒說話,也不想觸怒李元修,更不想聽武慧兒囉嗦,低聲冷喝道:“你閉嘴!”
武慧兒抿了抿嘴,很是不忿,然而卻還是閉了嘴。哼!小女子報仇,有機會再說!
範柔臉色仍舊十分難看,青了又紅紅了又青,顯然對李元修的處置很是不滿。李元修對武慧兒,實在太過縱容,不管是作為李元修的表姐,還是作為漁陽範氏嫡女,她都有理由不滿和嫉妒憤恨這種明顯的區別對待。
李元修忽然笑了,只是這笑容寒意森森,還不如板著臉!
“行了,不過些許小事,我之前說過了,郡主並無惡意,只是對範氏不甚瞭解罷了。還請二姊和六叔不要跟她計較了,她年紀尚幼,性子又單純,說話直了些罷了!”
武慧兒很不想承認自己幼稚,可是不承認的話,似乎後果很嚴重,只好不情不願勉勉強強接受了李元修的說辭!
範柔冷著臉,不願與李元修爭執卻也不想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冷冷瞥了武慧兒一眼,冷哼一聲,帶著一臉冷怒之意,快步走上前頭,走到了範青身前。
範青其實也對李元修如此處置不滿,只是他的身份,連範柔還不如。李元修連範柔的面子都不給,他當然也不會去為了爭一時之長短去觸怒李元修。
武慧兒看他們如此,雖然不解他們為何突然發怒又突然偃旗息鼓,卻還是看得出來這兩個姓範的似乎都想針對自己,可是李元修維護了自己,然後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除了李元修那不鹹不淡又不如無的警告,武慧兒覺得,整件事情跟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嘛!她好像只是看了一場戲!既然如此,這等小事就不必在意了!還是想想等會跟三兄碰面之時自己該如何好好表現吧!
沿著一條蜿蜒的花木青石小徑一路往前,繞過兩個小小的院落,一行人終於到了一處褐紅色院門之外。
院門沒有關,入目的是一個花木疏落的院子!門內一片安寂。
範青在院門外停住了,讓在一旁等李元修上前。範柔也跟著範青停住,退讓在一側。李元修帶著李元禮,李元禮拖著武慧兒先後跨入了院門之內。入了院子之後才發現,院子東南角有一個小偏廳,偏廳三面都是敞開的,廳內靠牆的一面安放著一個美人榻。廳中央則擺放著桌案。
有兩人正圍著桌案坐著,其中兩個人正在下棋,正是許久不見,聽說被人逮了的王遠道和李長歌。
武慧兒一直躲在李元禮身後,這會兒正伸著半個腦袋往偏廳裡瞧,一眼望見了他們兩個,有些失望,然後目光一轉,繼續往一旁的美人榻上望去,然而並沒有看到武信!
廳中下棋的兩人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正往這邊看過來。
王遠道明顯不認識李元修兩兄弟,一臉疑惑。李長歌臉色倒是平靜,站起身來,離開偏廳往這邊走了過來。王遠道見狀也跟了過來。
李長歌沒有跟李元修打招呼,到了幾人跟前,目光直接越過李元修和李元禮,落在武慧兒伸出來的半個腦袋上。武慧兒也正在看著他們兩個,目光正正與李長歌對上,因為心虛,目光甫一接觸道李長歌的目光,便立刻縮了回來,連伸出去的半個腦袋都嗖地縮回了李元禮背後。
李長歌只是笑了笑,溫聲帶著幾分疑惑問道:“郡主?”
武慧兒剛縮回腦袋,又覺得自己太敏感了,李長歌而已,他又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自己慫什麼!於是她又將腦袋伸出來,朝著李長歌嘿嘿一笑:“李長歌,你也在啊,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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