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哦了一聲，笑道：“聽誰說的？慧嫻郡主嗎？”
李蘅但笑不語。楊錦也沒多問，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小慧嫻一直都這樣，腦子笨眼光差，還覺得自己很聰明，不必理會她就是。”
雖然是貶低武慧兒，但楊錦語氣中對武慧兒的縱容和寵溺卻讓李蘅很是不舒服，扯了扯嘴角道：“她可不笨，只是色令智昏罷了。”說完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別人想必也是這麼看我的。其實我也差不多，沒什麼好辯解的。”
楊錦淡淡嗯了一聲，竟然也不安慰安慰李蘅。咸陽公主忍不住心裡嘀咕李蘅的不識趣，回頭看了李蘅一眼，見李蘅眼裡似乎也有些訝然，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想起武信時不時地大煞風景，只覺這長安城裡的男人估計都是這幅模樣，要找個知情識趣地還真是不容易。如此想著，更覺李長歌真是十分難得了。
李蘅見楊錦不搭腔，便轉了話題問道：“你找我們來要做什麼？如今信然哥哥和李長歌也過來了，結果你們什麼都沒做就讓他們走了，那你們費這一番周折究竟意欲何為？”
楊錦瞥了一眼楊微，笑了笑道：“本來是為武信準備了分厚禮的，沒想到被我家姨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家八姨母的心思，有她插手，我們怎麼算計都沒用的。”
李蘅聽他說起虢國夫人，心裡頓時跟吃了屎一樣噁心，這老女人一把年紀了全然不知羞恥為何物，平日裡勾三搭四魅惑聖上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把心思打到武信身上來，真是噁心至極。
李蘅語氣冷冷地道：“難道你們兩個還鬥不過一個虢國夫人？”
楊錦好笑地看著李蘅，不疾不徐道：“我們兩個若真心要跟姨母鬥，她自然是鬥不過我們，可是我們為何要跟自己人鬥？就為了個武信？太不值當了。而且，姨母身邊還有裴喻表兄，他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若是當著惹惱了他也不是好相與的。”
李蘅也覺得楊錦說得有道理，只是心裡不爽，語氣十分不屑地問道：“國故夫人這般放蕩，裴喻也不管管嗎？”
楊錦眸子為冷，面上卻還是帶著笑意，輕輕搖頭道：“喻表兄心裡自然也是不喜歡的，只是這些小事比起生母的安危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縣主覺得呢？”
李蘅不置可否，卻不無諷刺道：“他倒還是個孝子，就是不知他那死去的父親是不是也這麼想。”
楊錦沒有接話，悠然端起琉璃盞飲了一口酒。
咸陽公主還是對李長歌念念不忘，見楊錦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賠著小臉問道：“錦郎君跟李樂師，是不是有什麼交情，我看你對他似乎頗為維護的樣子。”
楊錦就知道咸陽公主忍耐不住的，一直等著她問話，聽她果然你說起，便輕笑一聲道：“交情也沒有，只是覺得他人還不錯。容貌才華性情都很合我的心意，若不是寧王府的樂師，我也是必定要討過來放在身邊的。”
李蘅以為楊錦是因為她才不願意跟寧王府為難，便冷笑著道：“不過區區一個樂師，你若是想要，我便去向父親求來給你便是了。何必計較那麼多。”
楊錦但笑不語。他不去討要李長歌，倒不是怕李蘅見怪，而是怕武慧兒跑到他家去鬧騰。武慧兒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破壞力大，為了個樂師得罪武慧兒，實在沒必要。
李蘅卻對楊錦風反應很是不滿，皺眉質問道：“你到底要還是不要？”李蘅也不喜歡李長歌，就算他琴藝無雙又如何，寧王府不缺琴藝好的樂師。想必父親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樂師跟她過不去。
咸陽公主聽了李蘅的話，卻是喜憂參半。歡喜的是，若是李長歌出了寧王府，那她便不必擔心熟人太多不好下手了，憂地是，若楊錦真對李長歌有興致，那她估計沒什麼希望了。李長歌進了楊錦府裡，能不能出來且不說，出來後是什麼模樣也難說，到時候還有沒有爭取的價值都得兩說。
楊錦沒說要不要，只是靜靜喝著酒，面色頗有幾分冷淡。李蘅雖然知道他喜歡自己，但看到他這幅神情，還是覺得瘮得慌，便也不再追問了。反正她此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對付李長歌，正如她所言，不過一個樂師，對她來說，可有可無，根本無需放在心上。
“算了算了，你愛要不要，我不過想送你個順水人情，既然你不願意領，我也不必枉做小人。”李蘅給自己搬了臺階跳下來，“不過你們今日到底想對信然哥哥做什麼？”
李蘅主要還是想知道楊錦他們究竟打算怎麼對付武信。她總覺得楊錦他們沒什麼好心，這次配合著他們，其實也是為了能窺探一下他們的手段，若是能適時的英雄救美一番，那自然是更好。不過楊微和楊錦似乎都對自己的計劃諱莫如深。楊微更像個看戲的，整個過程悠然自得，全場一句話都沒說。
楊錦輕嘆了口氣，放下酒杯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希望他能幫我們對付太子一把。”
李蘅愣了愣，隨即脫口道：“那怎麼可能？”
楊錦似笑非笑看著李蘅，淡淡問道：“為何不可能呢？若是太子被廢，說不定李勖和李煦還有機會，這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麼壞事？武妃都已經害過一個太子了，如今武氏再害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楊錦說得雲淡風輕，李蘅卻聽得火冒三丈。楊錦居然將廢太子之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好似皇家之事真的都是由他們楊家一家說了算似的。而且還敢利用她將武信牽扯進來，簡直可惡至極。
李蘅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將心底的怒火平息下來，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哦，是嗎？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利用我和信然哥哥來對付太子呢？”
楊錦微笑道：“我們要利用的不是你們，而是高平王妃。這對武信來說，也不是壞事。高平王妃這個母親，可是十分不稱職，若是犯了什麼事，對武信來說，可是甩了個不小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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