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兒是在睡夢中被侍女叫醒的,本來還有些許迷糊,然看到寧王又轉頭看到裴長浪和李長歌,原本有幾分睏倦糊塗的腦子,立刻就清醒了。
“長歌,你終於回來了!”武慧兒越過寧王和裴長浪,一陣風一樣跑到李長歌面前,一張胳膊本想抱住李長歌的,然而伸開了胳膊頓了頓,還是繞過了李長歌,一把抱住了跟著走進來的裴絮。
李長歌:“……”雖然本來也不敢讓她抱,但這麼明顯的嫌棄,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裴絮:“……”
李長歌呆滯過後,忙轉身向武慧兒行禮道:“見過郡主。”
武慧兒一手拖著裴絮,另一隻手推了李長歌一把將他轉了個身,然後繼續推著他往武信床邊跑去道:“不要行禮了。趕緊看看我三兄。”
李長歌原本就是來看武信的,被武慧兒推著也就不反抗了,跟著她一起到了床邊。武信的臉色看起來仍舊蒼白,但氣息很平緩,李長歌臨走之時壓制傷勢的效果還在。
李長歌舒了口氣,道:“還好。”
武慧兒怒道:“什麼叫還好?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把握嗎?這種時候你不是該說果然還好才對嗎?”
裴絮一把拉住武慧兒,道:“既然還好就說明沒風險了,先讓他幫三兄治療,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就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了?李長歌微微有點懵,他說還好純粹是習慣使然,沒想到武慧兒如此敏感。
懵歸懵,該做的事情還是不能含糊。先給武信施了針,然後將據說是從師門帶回來的一袋跟枯草差不多也沒什麼藥味然他非說的是藥草的物事遞給了裴長浪,讓他叫人去熬藥。裴長浪本是要叫侍女的,一旁的武慧兒一把就將藥搶了過去,道:“我會熬藥,我來吧。”
裴長浪看了眼寧王,寧王點點頭道:“她確實會,交給她吧。”於是熬藥的任務就交給武慧兒了,李長歌吩咐了煎藥草藥時需要注意的事情,就繼續給武信施針調理內息。
武信的傷勢據李長歌的說法是看起來兇險,但恢復起來卻是很快的,也不知是李長歌醫術驚人,還是他從師門帶回來的確是靈丹妙藥。反正李長歌回來給武信服了藥後,第二日武信就醒了。
清醒之後的武信一開始依舊虛弱,跟昏迷之前也差不多,武慧兒一天三次地往寧王府裡跑,於是東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慧嫻郡主已經徹底不顧及陛下的臉面視陛下的禁足令如無物了。聽說朝堂裡,言官御史們因為慧嫻郡主的行為已經勸諫聖上無數回了,然聖上只是笑呵呵地打太極,堅持認定武慧兒時去寧王府裡接受寧王教導的,並不算藐視聖威。
武信清醒過後不過三四天,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李長歌堅持要再觀察觀察其實已經可以回去了。
武慧兒昨夜天黑才回家,今日一大早又到了寧王府,跑到武信院子裡,看到武信站在院中涼亭裡伸腰,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跑過去一把抱住武信的腰撒嬌,差點沒把武信推倒。
“你幹什麼?多大了?”武信不太適應這樣溫情脈脈的情形,努力把武慧兒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掰開,然後將她推到一邊,“沒規沒矩,等過兩日還是送你去學府吧。”
武慧兒這幾日牽掛著武信的傷勢,天天給武信熬藥喂藥,早忘了學府的事情了,這時忽然聽到武信提起學府,立刻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將這幾日朝堂上長安城裡傳得沸沸揚揚地流言給丟出來,看著武信問道:“三兄,他們都說你闖了太廟,是真的嗎?”
武信白了她一眼,道:“不要轉移話題。”
武慧兒仍舊一副我沒聽到的樣子,跑到廂房裡將廚房送來的雞湯舀了一碗端著走了出來,遞給武信,道:“三兄,喝雞湯。”
武信涼涼地笑了笑:“討好我也沒用。”
武慧兒氣餒地將雞湯連碗帶勺塞到武信手裡,恨恨道:“喝雞湯,誰討好你了。去學府就去學府,我就不信他們能管得了我。看我不把韓煜的鬍子給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