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不願見裴昭,是裴昭意料中的事。不過他此來可不是來吃閉門羹的。
裴昭笑眯眯看著元卿:“元長史,我有幾句私話想跟你說。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元卿看了眼楊曦和韓傾城,兩人都對此沒有意見。元卿起身向楊曦韓傾城和李長歌拱手致歉:“既然如此,那請裴郎君跟我到裡邊說吧。楊郎君,韓郎君還有挽卿三位且稍待。”
韓傾城,楊曦和李長歌向元卿點了點頭:“元長史請便。”
裴昭跟著元卿起身,笑道:“不必去裡面,就在廊下外面園子裡說罷。”說著指了指外面的海棠林。
元卿微笑頷首:“既然裴郎君如此雅興,元卿奉陪便是。裴郎君先請。”說罷走到廊前,回身等著裴昭先行。裴昭也不客氣,越過元卿,從廊下石階悠然走下長廊,往海棠林裡走去。
兩人信後走近海棠林裡。
四周靜寂無聲,入目的只有粉白粉紅的一簇簇海棠,從一片片綠葉之間伸出來,擁擠地懸掛在灰黑色枝丫上。
裴昭看了眼四周,然後回身看著元卿,笑道:“元長史,恕我無禮了。我今日是必要見到裴絮的。還請元長史再派人去跟他說說,告訴他,武少卿之事,我都知曉,讓他不必忌諱。我找他有事。”
元卿面上仍舊帶著淡淡笑意,似乎心情頗好饒有意興地看著裴昭:“裴郎君所言,元卿必定隻字不漏帶給裴五郎君。裴郎君還有什麼吩咐嗎?”
裴昭往旁邊纖細的海棠樹上一靠,壓得海棠樹一陣枝葉繁華一陣亂顫,目光隱者淡淡笑意,靜靜看著元卿:“沒有了。不過元長史不要總叫我裴郎君,我在裴家這一輩子弟中排行第三。元長史請叫我裴三便是。”
元卿笑著拱了拱手:“裴三郎君。”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裴昭笑了笑。元卿也回以微笑:“裴三郎君若是無事,便請先行到廳內稍坐,我去叫裴五郎君吧。”
裴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有勞元長史了。不過元長史其實也不必親自去,派個人過去就是了。或者,我覺得楊郎君,韓郎君和李樂師想必都不是來找元長史的。既然如此,不如帶他們一起去找郡主好了。”
楊曦和韓傾城當然不是來找他的。不過武慧兒這個時候想必是沒有時間去招待他們的,而且此時心緒想必不佳,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元卿笑了笑:“此事我可做不了主,還是先去問問。”
兩人也沒說幾句,說完元卿要去幫裴昭帶話,去廳裡跟楊曦和韓傾城說明之後,便先行告辭了。楊曦是淮海王府常客,元卿便讓楊曦幫著暫時招待韓傾城和裴昭二人。
元卿從海棠苑出來,直接去了梧桐院。
梧桐院裡武信喝完藥又睡下了。
裴絮在一旁看書。武慧兒趴在裴絮對面發呆。兩人做的位置就在武信床榻的旁邊,轉頭就能看到武信。
武慧兒發了會兒呆,忽然撐起身子,問裴絮道:“裴絮哥哥,三兄身邊的兩個護衛呢?”
武信的護衛一個叫無間,一個叫閻摩,都是隨身護衛。武信在這裡,明顯受了重傷,但兩個護衛卻不知所蹤。裴絮將目光從書卷上收回來,抬頭看了眼武慧兒,然後搖了搖頭:“我不清楚。等元長史來了,問他吧。”
武慧兒看了眼旁邊下棋的李茂和韓士雙,向李茂喊道:“你們兩個別下棋了,李茂,你去幫我叫元卿哥哥過來。”
李茂也不想下棋,尤其是跟韓士雙這種臭氣簍子下棋,早就想出去了,只是武慧兒在這兒坐著,他不敢亂動罷了。韓士雙也早就想出去了,雖然武信受傷他也為武慧兒難過,不過守在這裡實在氣悶,見李茂站起來,他也跟著站起來:“我跟茂哥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