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有些為難，他覺得李茂很好，肯帶他玩，但是大兄的話又不能不聽，轉著腦袋看看李茂又看看李玄，最後還是小心向李玄解釋道：“大兄，茂哥哥其實也挺好的。”
李玄正在思考落子，心不在焉嗯了一聲道：“我知道，我也沒說他不好，只是說他嘴賤。他的話你少聽就行。”
嘴賤難道不算壞話嗎？李幽稍稍有些茫然，哦了一聲。李茂不滿道：“李玄你這是過河拆橋，剛讓我帶他玩的時候怎麼不說不要聽我的？”
李玄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道：“也是，我差點忘了問你，你帶著我家阿幽幹嘛去了？”
李茂撇撇嘴，不以為意道：“還能幹嘛？到處溜達唄？他這麼嬌弱，難道我還能帶著他翻牆嗎？”
那倒也是。李幽除了跟著溜達溜達，其他也幹不了，而且人已經安然無恙回來了，想必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李茂又爬到武慧兒這邊，跟著看了下裴絮下棋，然後偷偷在武慧兒耳邊問道：“九娘，聽說十六哥又罵你了，是不是真的？”
武慧兒猛地回頭，瞪著李茂道：“是不是真的，關你什麼事？你也想看我笑話嗎？”
李茂忙忙搖頭道：“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十六哥脾氣真壞，就知道罵人。”
武慧兒翻了個白眼，哦了一聲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停了會，李茂又問道：“你去十六哥家裡住，他要是老罵你怎麼辦？”
武慧兒想了想，也覺得是個問題，斜了一眼李茂問道：“你有辦法？”
李茂嘿嘿笑了兩聲道：“你帶我過去。我肯定能幫上忙。”
武慧兒仍舊斜眼看著李茂，問道：“你能幫什麼忙？能幫我罵回去嗎？”
這當然不敢啦。淮海王比武信還要彪悍的好不好，誰敢罵回去。李茂訕訕笑了笑道：“罵回去當然不行，罵回去十六哥要是更生氣了怎麼辦？不過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讓你少挨點罵呀！”
這倒也是哦，李茂一向鬼點子多，帶著一起過去想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李玄瞟了一眼武慧兒，笑道：“你帶他去？他出的主意你確定能讓你少挨點罵？”
裴絮也覺得李茂不甚靠譜，笑道：“李茂你要去淮海王想必也不會把你拒之門外，既然如此，你自己去便是，為何要九娘帶你去？”
武慧兒聽裴絮這麼一說，也覺得甚是有理，問道：“你是不是沒跟你阿爺阿兄說過？是不是想要我幫你扛事？”
李茂小心思被戳破了，一點也不慌，嘆了口氣道：“是呀，不用說我也知道，阿爺和阿兄肯定是不同意的。其實我覺得我去十六哥家裡挺好的，十六哥武功那麼好，我可以跟他學學的。”
李玄切了一聲，道：“你家阿兄武功不好嗎？沒教你嗎？你學得如何？你這藉口拿回去一說，你阿兄不追著你打才怪！”
藉口也被戳破了，李茂更加憂傷了，依舊只是嘆了口氣道：“阿兄脾氣太差了，不會教，我看十六哥教李芸的時候教得很仔細的，比阿兄好多了。我想讓十六哥教我試試。”
李茂兄長李勤，脾氣其實還好，能在長安城裡混下去的，脾氣不好的沒幾個，不過李茂這人總有本事將脾氣好的人變成暴脾氣。李勤對李茂想必也是十分無能為力了，長樂王府太妃裴氏和王妃韓氏對李茂都十分寵溺，李勤每次想要管教結果都被祖母和母親一頓臭罵，如今對李茂也是心灰意冷懶得多管了。若是用這個理由，想要說服李勤倒是挺容易的，李勤想必也早就想扔掉這個燙手山芋了。只是裴太妃和韓王妃雖然一向無條件想著李茂，但也並非不明事理，她們心裡其實門兒清李茂文不成武不就並不是李勤教得不好，實在是李茂太過頑劣，所以這個道理在他們面前是說不通的。太妃不同意，長樂王當然也是不同意啦。要是他先斬後奏不回去，太妃到長樂王面前一哭鬧，那長樂王還不得提著大刀直奔淮海王府裡來。
武慧兒考慮了下帶李茂去王府的得失，長樂王和長樂世子倒是不怕，就煩他們家太妃倚老賣老一哭二鬧的。
李玄笑了笑道：“其實你要去也不是沒辦法。你去把你阿姐哄好了，讓她去哄著太妃，不就行了。”
李茂也知道哄好阿姐就行，可是阿姐太精明瞭，他撅個屁股，阿姐就知道他要屙什麼屎，哪有那麼好哄！除非有足夠的好處，否則阿姐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風險幫他哄太妃？吃飽了撐的嗎？
李茂嘆了口氣道：“我不會哄誒，要不你去幫我哄哄吧。阿姐最喜歡你了。”
李玄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嘴還可以更賤一點。這話要是讓你阿姐聽見了，想必會想辦法挑撥了你阿爺阿兄好好打你一頓的。”
李茂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別人聽了肯定會想歪的。長樂郡王府也是太宗一脈的，跟韓王府雖然關係不是太近，但也是同一個祖宗的。李茂這話傳出去那就是長樂王府嫡女李婉君有亂倫之嫌了。亂倫什麼的，其實大靖皇室也不是沒有，官家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終究不是什麼光彩事，傳出去很好聽嗎？如此子虛烏有憑空蓋上的黑帽子，還是被自己親弟弟蓋上去的。李婉君不打死李茂，算李茂命大。
李茂也覺得自己說得太輕狂了，雖然這裡只有幾個自己人，但自己人也未必可靠啊，萬一洩露出去，還真可能要被阿姐打死，就算不打死，想必也是要死不活刮掉一層皮。
李茂訕訕笑了笑，道：“我真不是這個意思。阿姐其實也只是把你當弟弟一樣的啦，跟我一樣嘛。阿姐也很喜歡我和阿兄的。”
李玄臉色臭臭的，不想理睬李茂。
裴絮和李玄兩人棋藝旗鼓相當，越到後面下得越慢。武慧兒和李茂越看越困，看到最後武慧兒直接歪在裴絮身上睡覺了。李茂也靠在李幽身上閉著眼睛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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