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兒白了李懷清一眼：“他有沒有惡意我不知道，但看我不順眼肯定是有的。”說罷回頭看著裴絮尋求意見，“裴絮哥哥，你覺得呢？”
裴絮想了想道：“九娘說是就是吧。不過我覺得，他對你還好。只是說話不好聽。”
武慧兒癟了癟嘴，不滿道：“我才不要他對我好，他要是對我不好說話又難聽，我怎麼打他都行。可是他這麼假惺惺的一邊罵我一邊說些好像對我很好的話，好討厭的。”
李茂覺得武慧兒就是想打李懷鬱，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由頭。不過對裴絮，他的崇拜之情又蹭蹭往上長了一點，武慧兒剛才的問話可是一個大坑，認可武慧兒就會得罪李懷鬱，不認可武慧兒又會讓武慧兒不開心，裴絮可不是武慧兒，可以在寧王府想得罪誰就得罪誰，九娘也是腦子有坑，當著李懷清的面這麼問裴絮，這不是讓裴絮為難嗎？好在裴絮的果然腦子好使，回答的很不錯，兩邊不得罪。
李懷清看李懷鬱已經走了，武慧兒提起他來還是憤憤難平，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管他吧。看向裴絮問道：“裴五，你去西涼去了這麼久，肯定有遇著些有趣的事吧，說給我們聽聽吧。”
武慧兒聞言也立馬轉頭目光灼灼一臉興奮的盯著裴絮，贊同道：“是呀是呀，裴絮哥哥，西涼好不好玩？除了那兩個妖精，還有沒有別的漂亮姑娘勾引你？”
李懷清剛喝了一口茶，聞言噗地一聲全部吐了出來，都吐在身前食案上，點心什麼的都沾染了不少。後面伺候的人忙過來幫著將收拾，將點心都換走，食案也擦了一邊。李懷清看了眼自己胸前衣裳上沾染的點點茶漬，甚是無語，抬頭微有些尷尬地看了眼裴絮，道：“抱歉，我要去換身衣裳。還請稍待。”
武慧兒莫名其妙，瞪了一眼李懷清：“你怎麼連茶也不會喝？不好喝往外面吐啊，吐桌上算什麼？”
李懷清歉然笑道：“是我考慮不周，失禮了。”
他如此誠懇道歉，而且平日裡為人也還不錯，跟她關係還好，武慧兒也不想為難他，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去換衣裳吧。”
李懷清起身向武慧兒拱了拱手道：“多謝慧嫻理解。裴五，抱歉，我換了衣裳還會過來，你先等等我。”
看來李懷清是真的很想跟裴絮聊天，裴絮點點頭，道：“好，我們這會兒也沒事，世子請便。”
李懷清向裴絮拱了拱手，然後就轉身出了柳下軒，看來是要回去換衣裳。
李懷鬱和李懷清都走了，柳下軒裡只剩了武慧兒三人。武慧兒不想坐在這裡吃點心喝茶，拉裴絮起來道：“裴絮哥哥，我們去前面的亭子裡看魚吧。”
裴絮微微遲疑道：“不是要在這裡等世子嗎？”
武慧兒道：“沒關係啊，一邊看魚一邊等。讓下人在這裡等著，懷清哥哥來了，去水邊叫我們就行了。”
李茂也覺得武慧兒的主意很好，他也要去看看魚，若是有喜歡的就叫人撈上來方家裡去養著，下次去乾安寺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帶過去了，不用到處去搜羅。臨時蒐羅來的魚，數量少不說，品種也不是很好，難得有好看的。因此也點頭道：“李懷清換衣服還要一會兒呢，我們呆坐著多沒意思，還是去看魚吧。”
既然三個人中有兩個人同意了，裴絮也只好答應了。三人跟軒中伺候的下人說了一聲後，便從柳下軒西面的走了出來，穿過一片柳林到了水邊。這邊的水岸還是一排柳樹。柳樹枝幹斜伸在水面上，枝幹上垂落下來的柳枝落在水裡，與水面之下的倒影銜接地十分完美，看著倒想水下也有一個世界。
李茂在柳樹上躥來躥去，嘟嘟囔囔道：“不要在柳林裡玩了，去那邊的亭子，柳林下沒什麼魚的。有也不方便看。”
武慧兒也覺得柳樹蔭裡看魚不是很方便。李茂指著不遠處一個臨水修建的亭子，亭子的基座大部分都在水面之上，下面用柱子撐著，是專門用來投餵魚食觀賞湖中游魚的亭子。
三人便走了過去。
還沒走近去，李茂便咦了一聲，指著亭中在無數柳枝之後隱隱現現的一個人影，問道：“那是不是李懷鬱？”
裴絮也凝神看了看，道：“應該是的。”
除了李懷鬱，亭中還有另一個人影，李茂也指了指道：“另一個是昭武縣主吧。兩個人好像在吵架。”
昭武縣主李蘅是寧王第三女，性格比武慧兒更加殘暴，但是沒武慧兒能打，自然也沒武慧兒那麼有破壞力，所以在長安紈絝中的名望，遠遠不如武慧兒。
武慧兒也聽到從那邊吹來的風中飄過來的模糊的一聽就不是很和善的聲音。武慧兒興奮道：“他們兩個吵起來了，肯定很好看，我們躲那後面去看看吧。”
裴絮搖頭道：“不太好。直接過去吧。”
李茂道：“你們過去，我去那邊偷聽，你們不要管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沒來。”話音落下後，人已經跑遠了。
裴絮笑著看了眼武慧兒，問道：“我們還過去嗎？”
武慧兒點頭道：“當然要過去，萬一他們再說我的壞話呢？”
裴絮笑著點點頭道：“既然九娘如此說，也未必沒有可能，那我們過去吧。”
武慧兒嗯了一聲，兩人大大方方走了過去。
李懷鬱跟李蘅果然在吵架，而且吵得還挺兇，李蘅也是一身方便動手動腳的胡裝，站在亭子的一角，手裡拿著一條長鞭，鞭稍垂落在地上。李懷鬱則是一臉憤怒，站在李蘅站立角落的斜對角，反正是儘可能離李蘅遠一點。李蘅是柳側妃之女，但跟柳側妃關係不是很好，跟李懷隱關係更是極差，跟李懷鬱和李懷清倒是稍微好點。柳側妃也嫌棄李蘅攀高枝，對她也是不怎麼在意。
武慧兒笑嘻嘻地走進去，一臉幸災樂禍地看了眼李懷鬱，矯情地嘆了口氣道：“哎呀，你們也在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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