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恩夫人扶了扶頭飾,風情無限地橫了三人一眼,嗔道:“兩位大使好生見外,你們在這邊聊天,怎麼也不去後頭叫叫我們,倒叫我們母女乾坐著好生無趣。”
楊檀道:“我們見遠古爾王子去後頭了,還以為你們有事情要商量,所以就沒去叫夫人和公主。還請夫人和公主見諒。”
榮恩夫人笑了笑,道:“楊大使想得周到,倒是我們小心眼了。不知兩位大使都在說些什麼趣事,妾身與小女能不能一起聽一聽。”說罷看了眼裴絮,曖昧地笑了笑,道,“可是在談論小郡主之事,裴副使聽到心上人被關押,可是擔心了?還是這麼久沒見,如今近鄉情怯了?”
白谷公主聽到榮恩夫人提起武慧兒,也抬頭看了一眼裴絮,眼神看起來悲傷極了,但又強忍著心碎與難過,大方地向裴絮打了個招呼,強笑道:“這位郡主,必是位傾國傾城的佳人,能得裴副使這般人物的歡心,想來不是白谷這般蒲柳之姿可以比擬的。”
楊洛還以為白谷公主聽了他的話,不會再來糾纏裴絮了,沒想到她非但沒有放棄,反而似乎還變本加厲,更下功夫了。這幅神態,可不是輕易能做出來的。聽白谷公主說起武慧兒,聽到傾國傾城四個字,楊洛點了點頭,道:“確實是一位可以憑一己之力傾國傾城的——嗯,佳人。”雖然有些暴力,但看容貌的話,確實也能算是個佳人。
裴絮和楊檀都轉頭看向楊洛,楊洛嘻嘻笑道:“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裴絮道:“你說得很對,我會如實轉告九娘你對她的讚美的。”
楊洛僵了一下,然後求助地看向楊檀,楊檀無奈地搖了搖頭。
裴絮又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白谷公主,笑道:“楊護衛腦疾又犯了,先別理他,讓他自己瘋一會兒。”
腦疾?楊洛懵了一下,看著裴絮,茫然道:“什麼腦疾?”
白谷公主也是一臉好奇:“腦疾?”
遠古爾上前解釋道:“楊大使說這位楊護衛小時摔傷過腦子,聽說有時候腦子會不太正常。”
楊檀(?Д?):分明是裴絮說的,為什麼賴我?
楊洛⊙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楊洛轉頭看向楊檀:“有這回事?誰摔的?”
楊檀→_→):這果然是腦子有病吧!沒病的人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哪有這回事,再質問一下誰在造謠嗎!楊檀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聽說,不知是誰摔的,你回去問問你家阿爺阿孃吧。”
楊洛抓了抓頭髮,困惑了下:“我阿爺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事,是真的嗎?”
楊檀抽了抽嘴角,默默嘆了口氣,道:“大概是吧。”
楊洛有點難過,使勁抓了抓頭髮,不甘心道:“可是我覺得自己腦子沒什麼毛病啊,應該是阿爺記錯了,或者胡謅的吧,肯定沒有這回事。啊,不對,說不定有。是阿孃,我就知道阿孃小時候肯定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不然怎麼會老在我面前嘮嘮叨叨什麼對不住我。我得回去問問。”
楊檀嘆了口氣,道:“不討論這個了,你要是不信,等回去問了你阿孃就知曉了。”
楊洛哦了一聲,悶悶地走開了。一離開榮恩夫人和白谷公主的視線,楊洛立刻收了臉上的鬱悶,生龍活虎了地去找裴家和楊家的護衛胡扯去了。為了不被糾纏,他不惜如此自辱,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不過,到底誰在造謠說他腦子有病,裴絮嗎?這卑鄙小人,果然能跟武慧兒走到一起的,都跟她一樣無恥。
榮恩夫人和白谷公主見了傻愣傻愣的楊洛自己走開的行為,很是滿意,而且知道他有腦疾之後,對他的那些傻愣的行為也頗能理解了,心裡也對他稍微生出了一點同情和些許的好感。
原本一直對楊洛不滿的護衛白影,聽了楊洛有腦疾之後,立即對他詭異的言行舉止表示了理解,對他的厭惡也稍稍減輕了一些。
楊檀見裴絮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便向榮恩夫人笑了笑,道:“夫人和公主,一路過來,可還能適應?”
榮恩夫人也在毯子邊緣坐下了,坐姿比較慵懶隨意。白谷公主也跟著坐下,她是端正的跪坐。遠古爾王子在榮恩夫人另一邊跪坐了。
楊檀笑道:“王子不必拘禮了,這荒郊野外,隨便坐便是。”
遠古爾王子也覺得跪坐十分難受,聽了楊檀的話,立即順從地改成盤腿而坐。至於白谷公主,楊檀不好意思讓人家規規矩矩的女兒家太隨意,就隨她跪坐著了。至於她難受不難受,楊檀表示,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反正是她們自己湊上來的。
楊檀不關心,榮恩夫人可不能不關心,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自己怎麼忍心看她如此受累,見楊檀叫了遠古爾隨意,忙道:“白谷,你也別這麼拘著,咱們與兩位大使都是熟人了,何必如此見外。”
裴絮聽榮恩夫人如此說,忽然將盤腿坐姿改為端正跪坐,看著榮恩夫人十分誠懇認真說道:“夫人不要責怪公主了,公主並沒有做錯,是我等一時忘乎所以失禮至極。夫人王子和公主都是貴客,我們該當正坐接待才是,否則就是怠慢了。適才失禮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楊檀見裴絮如此,立刻會意,也忙將坐姿改為正坐,道:“裴卿言之有理,若非公主言行提醒,我等還未察覺,多謝公主善意提醒。還有,失禮之處,請夫人王子和白谷公主見諒。”
白谷公主真是一把辛酸淚,有苦說不出,忙裝出矜持靦腆的模樣,輕聲道:“白谷並無此意,只是平日習慣瞭如此,還請二位大使不要在意,隨意就好。”
裴絮一臉鄭重欽佩道:“原來公主平日也如此莊重知禮,在下感佩之至,如此我們就更不能輕忽了,我們平日也是太疏懶了,想必在公主面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公主見諒,以後我等必定嚴苛律己,不會再犯了。”
白谷公主:“……”
遠古爾看楊檀和裴絮都堅持正坐,也不好盤腿了。於是,一行人只剩了榮恩夫人一臉懵逼地仍舊慵懶地靠著榮朱坐著。
榮恩夫人:“……”
無奈看了眼裴絮和楊檀,看他們一臉誠摯和歉疚的神色,榮恩夫人也不知兩人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無論如何,跪坐著都不是很爽就是了,於是隨便閒扯了幾句,就拉著白谷跟楊檀和裴絮告辭,拖著略有些痠麻的腿,扶著榮朱顫顫巍巍回後面去了。遠古爾也坐得腿疼頭昏,忙也跟著榮恩夫人一起告辭,搖搖晃晃追著兩位女眷往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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