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驚喜不已的說道:“皇上!”
韓鴻昏迷了好些時日,頭腦還有些昏沉,他皺著眉掃了一眼四周,忽然道:“君柔呢?”
大殿中有一瞬間的寂靜,李拾和淺冬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言語。
李拾見韓鴻正在看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回皇上的話,柔夫人還在扶南王府中……皇上,您……”
話音未落,就聽見韓鴻帶著幾分慍怒的聲音,他道:“朕方才明明聽到了君柔的聲音,還有我的皇兒……怎麼一睜眼就都不見了?”
淺冬忍著心頭的心酸站了出來,抱著小世子,道:“是奴婢模仿了柔夫人的聲音,還請皇上恕罪。”
韓鴻只掃了她一眼,目光蹲在了她懷中的小世子身上,稍一思量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罷了,你本心也是想救朕,何罪之有?”韓鴻突然像被抽空全身的力氣一樣,他頹然的擺了擺手,臉上一片蕭索。
“朕昏迷了多少天?”韓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問道。
李拾連忙稟報道:“回皇上的話,您已經昏迷了三日有餘。”
三日有餘?
韓鴻露出一抹苦笑,想不到過了這麼長時間,常素娥既然真的不曾來看他。光是他從這景陽宮的佈置就可以看出,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中,身邊的人究竟有多麼惶恐!
但常素娥卻面對他病危的訊息毫無反應,足以見得情絕念斷。
原來他終究還是失去了她。
韓鴻突然很想回到之前昏迷時的那段夢境,夢裡他和常素娥手挽著手,在御花園邊漫步,常素娥懷中還抱著屬於他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然後他們一起看著小孩子長大,看著那個孩子從小小的稚子長成一個俊俏挺拔的少年郎,而他們也可以退到幕後,一起看天階月色,一起賞閒庭落花,最後落雪白頭。
但現在他也該清醒了,面對景陽宮空曠寥落的大殿,任由後悔蠶食著自己內心。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韓鴻像是驟然間蒼老了十歲一般,他的眉眼還未曾變化,但滿身的意氣風發卻已經消失了,仿若一個垂暮的老人。
李拾不敢說話,他給淺冬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同退下。
李拾退出大殿之後,他細心的關好房門,卻因為擔心的韓鴻就守在門邊不肯離開。
但沒過多久,李拾忽然聽見從殿內傳來細細的啜泣聲,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隨著哭泣聲越來越大,他只好僵硬的站在門邊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去。
也算是保全了皇帝的顏面。
常素娥趕去迎接高湛回府之後,這本來是一件極為歡喜的事情。但回來之後她卻聽到了一個訊息,使她立刻沉下了臉色。
原來他們夫妻見面之後,高湛跟她兩手相攜回到府中。
在書房裡,易先生還未坐定,就跟常素娥說道:“事情確實如夫人所料,韓家篡改了史書,真正稱帝的人是高家的祖先……此行一去隨仙門,去的路上還算順利,本來我們已經拿到了那一冊史書,從中發現了真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