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群早已經汗流浹背了。
這三天,最難熬的除了陸司硯還有葉世卿。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死,只不過是師傅控制了她的全部,封住了她奇經八脈,讓她看起來就是個死人,可她身體內還在運作。
之所以難熬,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院長,他們那天商量的話,她全都聽見了,當時她就想跳起來打爆他的頭,可她除了有些意識之外,身體就像個死人不能動彈。
這三天,鬼知道她有多冷啊?你能瞭解那種渾身周圍全是寒冰,而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身上蓋了一塊單薄的小被子是什麼感覺嗎?
這都是因為那個院長說,越冷越好!葉世卿內心煎熬的快要死了,終於在第三天,她奇經八脈才漸漸解開。
如果這個時候陸司硯能探一探她的鼻息,那他一定會很驚喜,因為葉世卿已經有了些微弱的呼吸。
葉世卿還要繼續忍耐一會,全身復甦還需要一會兒,她看不到陸司硯,但是她知道,陸司硯在這裡一坐就是三天。
過了一個多小時,葉世卿的小手動彈了一下。陸司硯根本沒發現,他已經認定葉世卿死了。
“大寶寶。”葉世卿微弱的聲音響起,很小很小,可陸司硯卻是已然聽見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葉世卿。
葉世卿的雙眸也微微睜開,臉上還很麻木,可她依舊努力的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大寶寶。”
看到她的雙眸睜開,陸司硯終於回神了,他一把抱住葉世卿,毫不留情的咬在了她的脖頸上,狠狠的說:“混蛋!”隨之而來的是他鋪天蓋地的眼淚。
“大寶寶,我好冷。”葉世卿也不想打破這失而復得的氣氛,可是沒辦法,她真的太冷了,她已經挨凍三天零十個小時了。
陸司硯急忙小心將她打橫抱起,然後一腳踹開房門,快步走到他的臥室。客廳內的一干眾人只錯愕了一小會。
老太太眉頭緊鎖,“哎,司硯怕是已經瘋魔了,這可怎麼是好!”
老太太的話音落下誰都沒敢接話,葉振群更是雙腿一直在打哆嗦,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跪在陸家人跟前,求他們饒命。
“去熬粥來!”聲音是從陸司硯房內傳來的。
陸老太太聽見自己孫子要粥,也沒顧得上多愁善感,緊忙吩咐人去端粥來,這粥她一直讓人備著呢,就等著陸司硯開口。
老太太親自端著粥來到陸司硯的房間時,葉世卿又昏迷了過去,她雖是沒死,可受傷是真的,子彈實打實的穿進她的胸膛。
老太太瞧見他床上那個原本已經死了的女孩面色竟然微微有些紅潤,老太太一驚,死而復生那可不就是妖怪才有的本領?
急忙放下手裡的清粥,伏身親自探葉世卿鼻息,這一探可了不得,死人真的復活了,今兒個早晨她探過,這個女孩一點呼吸都沒有,面色蒼白,完全就是個死人,而現在竟然活了?
她急忙拉起陸司硯到一旁,小聲說:“這怎麼回事?”
陸司硯沉著臉,“奶奶想說什麼?”
“你別給我裝糊塗,那女孩明明已經死了,現在竟然又活過來,你不覺得奇怪?”
陸司硯沉默片刻,俊眉微蹙了許久才抬頭,他的眸子裡是無比的堅定,“不管她是什麼,這輩子我都只認定她這一個。”
臥室內陡然升起的寒氣讓陸老太太微微蹙眉,陸司硯自小就跟著她長大,她從未發現,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子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一面。
“硯兒,你能有心愛的人,奶奶很高興,但是死而復生不是常人所能為之,你….”老太太畢竟守著老規矩老思想,她幾十年不曾出戶,這天下的大事全靠身邊的老媽子講給她聽,可有些她信有些她不信。
就好比當下最火最時髦的歌舞廳,老太太認為那就是妓院,在好比現在流行的洋裙子,露胳膊露腿,那更是不雅之舉,她沒看出哪裡美。
不過陸司硯這些年除了那個女人之外,再也沒有對哪個女孩露出愛慕之意,這讓她這把老骨頭可是好生焦急,現在終於得償所願,孫子有了愛慕之人,可這個女人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她心裡有些擔心。
陸司硯看到老太太一直蹙眉沉思不開口,他當即就跪了下來。陸司硯這雙膝蓋除了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便只跪老太太。
老太太庇護他一直成長到大,兒時在陸府,因著母親的關係,父親對他們冷言冷語,有時候甚至惡言相向,只有這位奶奶待自己和母親好。
“奶奶,我知道您所想所憂,我原也不曾發現自己對她的心思,我又何嘗不知,她那幾日已經沒了呼吸,可我實在割捨不下她,那幾日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我只想陪著她一起死。這樣的想法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驚訝,可那種入骨的滋味迫使我遵從自己的心願。她這一槍是替我擋的,也是替我死的,如今她能醒過來,哪怕就是個惡鬼,我也認了。”
老太太垂眸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孫子怔了一下,“你當真就非她不可?”
“對,非她不可,如果沒有她,我寧願死。”陸司硯回答的堅定,他眼裡透出的眸光讓老太太不在反駁也不在阻撓他了。
她頷首,“好,既然你這般堅定,奶奶便也不在多說,只是你要時時刻刻注意著,若是…若是她用那採陰補陽的之術,你務必要告訴奶奶。”
老太太現在已經把葉世卿當做女鬼了,她憂心陸司硯,可陸司硯不也說了嗎,沒有這個女孩他甘願死,既然這樣,她就賭吧,賭這個女孩是個奇蹟,或者賭這個女孩是真心愛自己的孫子,哪怕是女鬼也不會傷害陸司硯。
大事已定,老太太又看了看床上依然昏睡的葉世卿,見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紅潤,這心裡也期盼著,希望她是個人。
老太太緩步走出來,她身後跟著陸司硯。葉振群不敢說話,倒是葉世堯和張海雲衝到他面前焦急的問,“陸二爺,我妹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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