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蒔毓揹著沈枝,她指哪處,他便往哪走。
到達一個湖面前面,沈枝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毓,放我下來。”
閔蒔毓下意識轉了下頭,環顧四周一眼,並沒有放下沈枝,而是折了回去,在早已搭好的帳篷周圍拿了一個毯墊。
他用嘴叼著毯墊,平放在冰地上才小心翼翼將沈枝放下去“慢點。”
沈枝慢慢跑到墊子中央,用手摸了摸墊子的材質,才發現最外面是一層錫箔紙,中間是棕褐色的皮質材料,最上面她坐的這一層是酥酥軟軟的絨毛。
她頓時覺得在這零下二十度左右嚴冷的冰寒之地,心窩卻暖暖的。
閔蒔毓放下她後又回去拿了一塊鐵盆和一把長叉。
鐵盆裡都是煤炭,閔蒔毓煤炭引燃,擱在沈枝一米遠處,隨後拿起叉子起身。
“不知道湖面下有沒有魚??”雖然他們自備了很多幹糧和水,但不如魚新鮮。
沈枝歪著腦袋看向他,唔了一聲“應該有。”
閔蒔毓回眸,見她有乖乖把薄毯蓋在自己身上,掩得實實的,才放心。
而沈枝抱著膝,腦袋枕在自己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真怕下一秒,自己睡著了,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身子一天比一天疲憊乏倦,她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自己正油盡燈枯。
眼巴巴看著閔蒔毓拿著鋸齒開鑿湖面上的冰,時不時回眸看她一眼。沈枝總是回之一笑。
大約過了幾分鐘,閔蒔毓把湖面鑿開了一個洞。
他沒出聲,雙腳悄悄地往後挪,防備的望著那個洞,時刻緊惕著,果然沒過幾分鐘,許是湖面下的魚缺氧久了,好不容易有個洞口,有氧進入,歡愉的跳了起來。
閔蒔毓抿著唇,眼疾手快叉下去。
一條魚上勾。
半個小時後,三隻魚在烤架上翻滾,魚腹被滑開幾刀,上面塞了幾顆大蒜和生薑,剛才還被沈枝撒了些許料酒,酒漬滴在炭盆裡發出滋滋響,空氣中飄逸著淡淡的香味兒。
沈枝坐在閔蒔毓身旁,靠在他肩上,拿著相機拍照“阿毓,看這兒。”
鏡頭下,女孩略顯蒼白的臉色,彎眉笑著比了個耶,男人聞聲瞥頭看著她的側顏,滿心滿眼都是她。
沈枝垂眸,滑動相機裡的照片,聲音頗為遺憾的嘟囔了兩聲“阿毓,你都沒看鏡頭呢。”
每張照片裡,男人至始至終都在看她。沈枝突然覺得鼻頭澀澀的,眼睛冒出水霧。
要是她走了,至少這些照片還能留下來做個紀念。
他不要忘了她才好。
可她又希望閔蒔毓能忘了她。
沈枝吸了吸鼻子,閔蒔毓僵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帶著一絲低啞“寶貝,怎麼了??”
“你都沒看鏡頭。”沈枝抬眸看著他,眼角微紅,語氣帶著一絲委屈。
閔蒔毓垂眸盯著她“我想多看看你。”我怕再不看就來不及了。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錯過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已經錯過了十年。
也讓她等了十年。
“再拍一張??”沈枝試探的問。
閔蒔毓見她執著,便沒拒絕“好。”
只是在沈枝抬起相機時,男人垂著腦袋,眸色憂鬱。
沈枝扯了扯他的手,冰面上墜下一滴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