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注意。有什麼別怕撕破臉。”
“好的，放心，沒事。”
葉明遠倒了杯水遞給何明橙，何明橙接過道謝，然後順手就放在桌上。
葉明遠自嘲一笑：“你嗓子有點啞，午睡起來喝點水比較好。放心，之前那樣的事我不會再幹。”
何明橙懶得跟他囉嗦：“倆孩子說媽媽要殺他們，是怎麼回事？”
葉明遠怔了下，他沒想到孩子這麼快就跟她掏心窩子。
葉明遠走到沙發邊坐下：“咱們坐下聊。”
何明橙看了他一眼，遠遠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
葉明遠黑沉沉的眼眸盯著她：“悅悅和煒煒是你代孕的孩子，你應該已經想到吧。”
何明橙漠然瞧著他，不置可否。
葉明遠眉峰微提但旋即又歸於淡然：“我前妻有癲癇，第一次懷孕的時候發作，然後流產，沒辦法，我們就找了代孕，我們沒出面，我母親找人處理的，劉小姐和程醫生你應該熟悉。”
何明橙目光轉向桌上的包，沉默點了頭。
葉明遠繼續：“我前妻跳舞的，夢想是成為舞蹈家吧，癲癇成了她的噩夢，讓她上不了臺，而且心情越不好，發作越頻繁。她後來精神就出了狀況，總認為是因為懷孕才導致她有這毛病，她對孩子就有些，”葉明遠頓了頓：“不友善。”
這個詞挑得，何明橙直覺不是不友善這麼中性。
看來葉明遠對前妻還是有感情的。
看何明橙沒有問什麼，葉明遠就繼續：“悅悅和煒煒生出來的時候，我前妻也很開心，但那會她身體不好，注意力都在治療癲癇上，孩子我父母帶得多。孩子快兩歲才跟我們住，但，”葉明遠再次頓了頓，何明橙看向他，目光冷淡漠然。
葉明遠怔了怔，繼續：“我前妻對孩子，時好時不好，甚至打罵。我母親發現後，把孩子接回她那邊帶，我們也才發現，我前妻精神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後來她接受治療，我和她之間，也有些問題，孩子就一直跟我父母一起，她精神好的時候，偶爾也會去看望孩子，孩子們既想親近她又很怕她。”
明明是別人的家事別人的血脈，但一想起屋裡那兩個奶香奶香的孩子，何明橙還是忍不住心痛難耐。
葉明遠看著她：“我和前妻是半年前離婚的，兩個月前，她從幼兒園把孩子接走，帶到了她居住的樓頂，幸好那天我前妻的媽媽正好去看她，遠遠看見並跟上了。也幸好，孩子有警覺，跟她一路反抗，我們趕到的時候她一手一個跩著往樓邊走，她瘦，因為生病，力氣不夠，孩子拼命反抗才沒、、、、、、”
葉明遠頓住了，他掏出手機，點開後遞給何明橙。
“孩子的胳膊都紫了。”葉明遠的聲音低而沉：“兩人都嚇壞了，連著高燒做噩夢，好不容易醒來，也是一臉驚恐。孩子雖然小，但其實心裡很明白，他們從小就一直問，為什麼他們的媽媽不喜歡他們，那會我和我媽就告訴他們，是因為媽媽生病了。但這次，傷害太大。”
葉明遠低沉的聲音裡帶了明顯的難過和心疼。
影片裡，天台上，一個瘦弱的女子死命跩著倆孩子，狀若癲狂。孩子拼命掙扎哭泣，小臉滿是淚水和恐懼。
正是悅悅和煒煒。
影片裡有呼呼的風聲，那是頂樓特有的大風。
葉明遠的手機聲音只開了一點點，但何明橙還是聽出了孩子的那份撕心裂肺。
葉明遠低低道：“這是為了申請禁令保留的證據。”
何明橙沒說話，她把影片關了，遞還給葉明遠。
她很難過，給過她幫助的小天使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待遇呢？
她一直都是祈禱他們幸福平安啊。
“你跟他們說了我？”何明橙輕輕問道。
“說了。孩子自從那次後一直膽小害怕，沒法正常生活。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用，這屬於最嚴重的母體心理創傷。孩子情況越來越嚴重，恰巧我母親跟醫生透露了孩子是代孕的，專家團就出了一個方案，剝離以前媽媽的情感，嘗試告訴他們，那個不愛他們的媽媽不要就是了，他們還有一個生他們的愛他們的媽媽。孩子很接受這個說法，而且，開始期待尋找愛他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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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遠一直定定看著何明橙，何明橙一直定定看著桌上的那個包。
“而且，恰巧，咱們相遇了，我直覺你會是個愛他們的媽媽，我就帶著他們來了。他們跟你接觸後情緒非常穩定，只是很想時刻跟你在一起。以前總是要講很久很久的故事還睡不著，夢裡還是哭喊，昨天睡得非常好，今天，”葉明遠看了一眼房間：“這兩個月來從沒有過的安穩。”
何明橙覺得心裡堵得慌，她抬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