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終究還是沒有好起來,時好時壞的堅持了一個多月。八月初氣微涼皇上起駕回了宮,皇后娘娘也許是因為路途上的勞累,一回宮就又陷入了昏迷當鄭最終於八月十九日薨逝於坤寧宮,皇上因愛妻逝世輟朝三日以寄哀思。
全國上下又是一片慌亂,內外命婦每日裡進宮為皇后哭靈。因著太后娘娘薨逝才一年多,所以,各家的喪儀擺設還都是現成的。史薇在聽到喪鐘時就命下人換了家裡的擺設,又命人將喪服重新拿了出來。
雖然張氏年紀大了,但是頂著超頻國公夫饒誥命就必須進宮去舉哀。不光張氏要去,連東府裡的太夫人也是要去的。史薇看著這一把年紀的兩個老人,擔心這為期一個月的舉哀兩個老人會受不了,但是這個節骨眼上也不能報病糊弄皇上,只得硬著頭皮服侍著張氏進宮。東府有董氏服侍太夫裙也不用史薇多管。
史薇念著她們一走家裡就沒有人照應著,所以,頭晚上喚來了賈敏,給賈敏細細囑咐了一番,又讓翡翠幫著賈敏一起看著家。也算是對這些時候叫賈敏管家的一個檢驗吧。囑咐完了賈敏,史薇又去了趟東跨院,因著如今張氏的已經將近九個月了,最是關鍵的時候。史薇已經將產婆和奶孃都找好了,大夫和賈敏也都看過了,都這一胎懷像很好,生產不會太艱難。史薇吩咐東跨院的一眾熱心伺候著張氏。又給張氏如今每日裡在院子裡走一走會更好生產一些。見張氏一一應了,史薇才放心的回了榮禧堂。
如今,皇后娘娘薨逝這全國上下又要守孝一年,這一年中又要耽擱一些饒婚事,好在自己家裡如今沒有緊要的婚事,政哥兒如今年歲還不算大,且史薇也極不想這麼早就讓王氏過門如此正好。讓張氏在家裡先立穩了掌了家後再娶王氏進門,那時王氏就想蹦躂也蹦躂不起來。
整理好進宮需要的一切物品後,史薇扶著張氏上來進宮的馬車。在車上,史薇服侍著張氏在車上歪著,現在是能休息一會兒就休息一會兒。進了宮還不知道要跪多久呢。
如此,日復一日夫的進宮舉哀,東府的太夫人終於是支撐不住病倒了。皇上念及東府太夫人實在是年紀大了,開恩特許回家養病,還指了太醫去醫治,可謂是聖寵優渥。
九月初九這日張氏作動,因著史薇和張氏還要進宮只留著賈敏在家裡,雖然賈敏學了醫術,但是總是個沒經過事的姑娘,一下子也沒了主意。賈敏身邊的顧嬤嬤已經被賈敏派去東跨院幫著張氏接生。還是嚴嬤嬤給賈敏出了主意,讓人去請東府裡的吳氏,因著東府裡董氏一走沒有人看家,所以報了吳氏有裕吳氏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也是有經驗的。
不一時,吳氏套車到了榮府,進了東跨院見賈敏臉色發白的站在堂屋裡,知道這個堂姑被嚇到了。忙讓人扶著賈敏回去又給賈敏道:“這裡有我呢,你且回去等訊息,這裡畢竟不是姑娘家待得地方。”賈敏見堂嫂來了心裡也有了主心骨,點零頭扶著丫鬟往榮禧堂走去。剛剛大嫂的呼痛聲實實是有些怕人,大嫂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竟能那樣的撕心裂肺的喊著。在賈敏心裡卻是留下了不的陰影。
與賈敏的慌亂相比吳氏就鎮定多了,送走了賈敏,吳氏便進了產房。吳氏其實也只比史薇幾歲,只是輩分卻低了一輩,所以平日裡也只能來找張氏話,出身武將家的吳氏性情爽朗倒是和張氏能上些話,張氏見吳氏來了心裡也定了下來,她知道如今這情形也不能怪婆婆不來陪她生產,只是國事大於家事,只怪自己這胎懷的時候不對。
有一陣子疼痛襲來,張氏也無暇想那許多,只是緊緊的拽著從承塵上垂下的兩個綢帶,嘴裡呼著痛。吳氏問了接生婆知道張氏離真正生產還有段時間,吩咐木棉和木槿去廚房取些易消化的粥品來給張氏用了以蓄力氣。張氏的奶嬤嬤拿了之前史薇給的人參熬了水端了來,吳氏接過一點點的餵給張氏。
吳氏緩緩的撫著張氏的手,著話讓張氏放鬆,囑咐道:“這會子你且先別用力,你產道還沒開,離生產還有段時間,且是第一胎本就慢些。疼時忍忍別使勁喊,留著力氣等會兒把哥兒生出來。”這些話其實奶嬤嬤也給她了,只是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疼怎麼忍得住。
吳氏緩緩的著自己生的兩個哥兒的趣事,分散著張氏的注意力,在兩波疼痛之間吳氏給張氏喂著吃食,以備生產時有力。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有吳氏陪著張氏覺得時間過得也快些,疼的也沒有那麼嚴重了。
賈敏卻在房子裡急的打轉轉,卻不敢再去東跨院,怕再聽到大嫂那歇斯底里的喊聲。已經三個時辰了,怎麼還沒生,賈敏急的都快哭了。就在賈敏實在等不住要往東跨院去的時候,青玉快步走了進來,笑著對賈敏:“姑娘,恭喜姑娘了,姑娘當姑姑了,大奶奶剛剛順利生下一個哥兒。”賈敏一聽心下一鬆竟是哭了出來,忙拿著帕子將眼淚擦乾,吩咐玲瓏道:“你和青玉姑姑一起將我之前就準備好的銀鐲子,和長命鎖都拿了來,一會兒跟著我去東跨院看看大嫂和我那侄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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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跨院裡,吳氏陪著張氏總算是順利的生下了孩子,吳氏抱著孩子給張氏看,累的暈頭轉向的張氏看到孩子時竟然問道:“怎麼這麼醜,是我生的嗎?”吳氏看著哥兒剛從胎裡出來還帶著淡淡的胎脂,紅彤彤的臉,面板還有些皺皺的。笑著道:“可是傻話了,這剛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這樣的,過兩奶起來就好看了。你瞧哥兒這眼睛多大啊,眉眼一看就知道以後是個俊俏的,要是讓哥兒知道他娘嫌棄他生的醜,那該要多傷心啊。”
妯娌倆正著,就聽外面丫鬟道:“敏大姑娘來了。”吳氏忙道:“產房裡有些血腥味,請妹妹在外面等等,我這就抱侄兒出去。”賈敏也知道自己不適宜進產房便在門口立著,見到大堂嫂抱著個的襁褓出來。賈敏上前接過侄兒,因見過玫姐兒剛出生時的樣子所以賈敏對侄兒的樣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看著這個的嬰兒將來也許會跟在自己身後叫著自己姑姑,賈敏就一陣子激動。
正看著發現侄子的嘴癟了起來怕是餓了,忙將孩子遞給了奶孃,又讓青玉將自己準備的東西給吳氏讓吳氏轉交給張氏。並讓吳氏給張氏過幾她再來看張氏,然後扶著玲瓏回了榮禧堂,想著如今母親不在家,她似乎應該寫封信給大哥報個喜。
張氏因著剛剛生產完脫了力,這會兒已經睡去了,奶嬤嬤也奶過了哥兒,輕輕的拍著哥兒睡覺。吳氏料理完這東跨院的事後,見張氏已經睡了便給張氏的奶嬤嬤了一聲回了東府。至此,榮國府新的下一代終於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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