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賴清登船回了京,賈赦也進入了打聽關係買祭田的工作中,一切有序的進行著。就在這時,京裡卻傳來了一個大的訊息。
九月十四一早,住在京城內城裡的人就聽到了宮裡傳來了喪鐘的聲音,所有的人心裡都咯噔一聲,了聲不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喪鐘必然是敲給太后娘娘的,畢竟,太后娘娘纏綿病榻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八十歲的老人,能撐了這一年也算是太醫院裡的聖手們有本事了。
代善在宮裡正當值著,便聽有人來報是太后娘娘薨逝了,接著就有人拿了素白的喪服讓他們換上。代善心裡想著,這太后娘娘薨逝了,外命『婦』必然要進宮哭喪的,自己如今是正四品,史薇也是正四品的恭人是要隨駕哭靈的,只是史薇這已經六個月的肚子可能支援下來,又想到自己母親如今年歲也大了,這也是必須進宮的,這一的折騰可能受得了。
代善還在苦惱著,卻不知道自己爹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進宮去陪著皇上一起度過這喪母之痛了。之前被皇上宣召進宮就是因為太后沉痾難愈皇上苦惱,自己被宣進宮去倒苦水,如今更是皇上痛心疾首的時候,這苦水桶更是責無旁貸啊。
太后薨逝全國縞素,史薇和張氏在府裡已經聽到了風聲。史薇由翠柳扶著到了議事廳。招來了府裡的大管事們,吩咐著將府裡所有的喜慶飾物全部撤換掉換成素『色』的,又吩咐針線上的將之前準備的素服孝衣都收拾好了,讓漿洗上的人漿洗了分給所有人。廚房上的也不要再用葷油做菜。將這一切事物細細的吩咐下去後,史薇已經覺得很是疲累了。
只是現在不是疲累的時候,史薇又強打著精神去了榮禧堂。榮慶堂已經收拾停當,只是現在史薇懷著身孕不宜搬動,所以,張氏他們先搬去榮慶堂被史薇擋了下來,史薇也知道老爺太太在榮禧堂住了大半輩子,猛然搬過去也是不習慣的。
史薇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翠柳步履有些蹣跚在穿堂走著,心裡也在尋思著,這一世,太后去世的時間倒是和上一世差不多,只是不曾想,這一世自己竟是懷著身孕的,且代善這一世升職也快,如今已經是正四品了,史薇也是要進宮哭靈的。
上一世,後來那老太妃薨逝時,讓那尤氏報了生育,沒有進宮。但是,這一世,這是太后,皇上又侍母純孝怎麼允許有人忤逆太后呢,少不得自己得挺著肚子。又一想那五皇子妃和自己的月份差不多,只是作為親孫媳『婦』的五皇子妃應該會比自己更辛苦些。史薇心裡也就不那麼的愁了。
待到了榮禧堂,史薇見下人們已經開始收拾著那些喜慶的裝飾了,史薇很是滿意如今她在府裡的威信。進來門,見太太不在正堂,史薇便往花廳走去,太太在花廳靠窗戶的榻上坐著,見史薇來了,忙讓她坐下。史薇這一路走來也是腰痠腿疼的,也不辭讓便坐了。
“如今,太后薨逝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少不得一年之內不得嫁娶,不得宴飲。咱們家本來就行事低調,這些也就不在意的。只是如今就要委屈暖哥兒了,我還想著等他這次中了舉,就要開始張羅他的親事了。如今就得在等一年了。”張氏坐在上首,一句一嘆氣的著。
史薇坐在下首,心裡也在盤算著這件事,其實,對於赦兒的婚事,史薇已經將這件事算在裡頭了。畢竟赦兒和張家姑娘如今年齡也都不算大,再等上一年也不算晚,只是,史薇也理解太太的心思,人上了年紀就想看著這兒孫們都成家立業才放心。
於是,史薇道:“是啊,也是不妨太后竟然就薨逝了,只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左右就一年的時間,過起來也是快的,咱們可以先慢慢準備著,等到這孝期已過就可以馬上張羅赦兒的婚事了。”
張氏聽了也知道只能是這樣了,無可奈何的點零頭,道:“準備也得悄悄的準備著,不能讓外面人聽到什麼風聲,再讓御史參一本,可是我們家受不聊。”史薇應道:“媳『婦』知道的,媳『婦』會吩咐下面人心著點。”
張氏有看著史薇已經六個月大的肚子,心裡又是一陣子發愁,道:“你如今這樣的身子,每日裡去哭靈可是受得了嗎?”史薇有些無奈的道:“想來應該是無礙的,畢竟如今媳『婦』已經六個月了,這胎是坐的穩穩的了,只是勞累些應該無大礙的。大不了就是每日裡回來都讓顧嬤嬤給診個脈,應該就穩妥了。”
張氏見史薇想的周到,也就不多了,又聽史薇道:“只是太太如今年紀也大了,這每日裡去跪靈,這腿腳恐是受不住,好在這氣日頭現在也慢慢的了,媳『婦』做了兩雙護膝,都厚厚的墊著錦棉,太太每日裡穿在裡面也好受些。”著,讓綠柳將護膝遞了上來。
張氏接在手裡,『摸』了『摸』是極軟的,面料用的是上好的松江布也是柔軟服帖的。再看著針腳竟是史薇親自做的,細密的針腳看得出媳『婦』認真用心縫製的情形。張氏心下一陣子感動,這媳『婦』能為自己如此貼心的考慮,又不顧勞累親自動手。這份心在這京裡竟是沒有幾個媳『婦』比得上的,就算當年自己也比不上。張氏感嘆,她也真是有後福啊,年輕時跟那些個姨娘庶子們生氣,這年紀大了,竟是享了這兒子媳『婦』的福了。當初,見老爺給善兒定了這門親,其實她心裡是不怎麼樂意的,這世家出身的女孩子有幾個是心思單純的,也是冷眼瞧了幾年,發現自己這個兒媳雖然有時有些事還想不周到,但是絕對是個孝順的乖孩子。
史薇見張氏臉上浮現著感慨,心下便知自己這護膝是做對了。其實,史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如今,她對張氏也是設身處地的考慮,並不再將張氏當成一個婆婆般對待了,而是真的當成了一家人。
婆媳兩個又了一會子話,張氏叮囑史薇要記著敲打下面人,這段時間一定要心謹慎的,切不可大意惹了麻煩。史薇答應著,想著回去就敲打敲打這群奴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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