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戰友被抓去了。”
江珹繼續說道:“不過,萬幸他熬了過來,成為了那場實驗中唯一的倖存兒。”
“可是歷經磨難活下來的他卻沒有裴州預想中的能力,他只是身體素質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截而已,鮫人所具有的特殊能力一點都沒有,這讓裴州失望不已,他不想看見自己失敗的作品,便直接把我戰友分配去了最遠最危險的地方。
他被派去了做毒販的臥底,那個時候我也正在緝毒隊,他來給我傳遞訊息,可卻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風聲,我們兩個當時就被毒販們抓了起來。
他們對他嚴刑逼供,我戰友咬死不鬆口,他們便開始折磨他,但是在折磨的過程中竟然觸發了裴州融合在他身體裡的鮫人基因。
毒販們剝掉他的指甲,一天之後,他的指甲卻又完好如初的長了出來,毒販們驚奇不已,他們開始以折磨他為樂,想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奇特之處。
於是每天戰友被他們拖出去,然後遍體鱗傷的又被扔回來。
他為了不牽扯上我,也為了我們的計劃不被暴露,即使我們在一個房間裡關著,卻從來不跟我說話。
毒販們為了不讓他自殺,一直反綁著他的手,連嘴上也套裝鐵網,防止他咬舌自盡,他每天晚上就蜷縮在角落裡痛苦的熬著,而我卻也只能低頭睜著眼睛靜靜的聽著他粗重隱忍的呼吸聲。
那幾天我從來沒有閉上過眼睛,我知道毒販是想逼我們精神崩潰,所以即使他被打斷了手腳扔進來的時候,我依然能做到對他不聞不問,一副害怕懦弱的樣子看著他。”
說道這裡,江珹停了下來。
舟漪瀾也就靜靜的陪著他,這些事情說出來也許要比悶在心裡好一些。
江珹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直到一次他被拖出去的時候,毒販們也把我帶了出去,我們兩對視了一眼,都以為要解脫了,那個時候死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結果等我們出去之後才發現,那才只是噩夢的開始。
毒販們當著的我的面開始折磨他,先是一寸一寸的敲斷了手腳的骨頭······然後打斷了他的肋骨,他就像是一根破布條一樣癱在地上,大張著嘴巴,連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有斷氣,鮫人強大的生命力基因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而我成為特種兵時受的訓練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我那一刻竟然異常的冷靜,我甚至還能完美的演出一個陌生人看見這幅場景時應有的反應······
毒販們見狀也就失去了在試探下去的興趣,他們就用榔頭,一下一下的,把他的腦袋捶了個稀巴爛······
當紅的白色混著液體星星點點的落在我的衣服上時,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到死之前應該都不會解脫了。”
江珹顫抖的手又想去摸煙,但是突然想起答應舟漪瀾只抽那一根,他又把手放了回來。
“你的煙癮也是那個時候染上的?”
江珹靠著牆壁突然屈膝把腰彎了起來,然後聲音嘶啞低沉回道:“嗯,不吸菸,睡不著。”
舟漪瀾聽著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原因心卻疼得揪了起來,她起身蹲在江珹面前,輕輕的握住了江珹的手,“都過去了,過去了。”
舟漪瀾不想安慰江城說那不關他的事,讓他不要自責,他只是做了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事而已,那樣顯得太蒼白無力,因為不管什麼原因,活著的那個人都不可能會過得輕鬆。
就像她看著王恬死在她的面前一樣,不管什麼原因,她永遠都會後悔自責。
江珹感受著手中柔軟的手掌,眼睛開始變得猩紅。
不,不行,那是舟漪瀾,他不能傷害她。
江珹猛地甩開了舟漪瀾的手,舟漪瀾一驚,她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江珹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