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凝曬著太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想要艱難地扯出一抹笑，都發現做不到。
唯有眼淚一直順著眼角滴下來，無聲的眼淚最悲悽，怎麼擦掉都會湧出來。
“阿姨，你怎麼哭了？是因為不開心嗎？我這顆糖給你吃好不好？麻麻說吃糖會開心，開心就不哭了。”
正是剛才那個玩皮球跑錯地方的小女孩，看到蘇小凝一個人雙目無神地坐在椅子上流淚，拿著麻麻剛剛獎勵的棒棒糖走過來。
蘇小凝勉強扯高嘴唇，揉著小女孩的頭，聲音嘶啞地說：“謝謝你，阿姨現在沒事，糖留給你吃吧。”
後面小女孩就被父母叫走了，只剩下蘇小凝一個人在這裡安靜地坐著，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空落落。
楚子灝回到病房的時候，沒發現蘇小凝，恰好顧蘊含路過，抓住顧蘊含聲音冰冷低沉地問：“小凝呢？”
“啊？她不是很早就過來了嗎？怎麼？不在裡面？”
剛才顧蘊含看著她快走到病房才離開去做自己的事的，想到蘇小凝狀態不對，顧蘊含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楚子灝狠厲地等著顧蘊含回答。
“她……她看了病歷，然後臉色不太好，說要一個人靜靜。”
顧蘊含如是說，這樣子的楚子灝真是嚇人，要不是親眼看著，簡直跟在蘇小凝面前的那個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
楚子灝顧不得腿上的傷，直接去走出去找蘇小凝，這樣的她很讓人擔心，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楚子灝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蘇小凝一個人呆坐了很久，直到天色突然變暗，路上的人都在匆匆忙忙跑走的時候。
突然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一雙男士拖鞋出現在眼前，預期的雨水冰冷之感沒有到來。
蘇小凝抬頭，楚子灝穿著病號服，打著雨傘穿著拖鞋站在自己面前。
雨傘不夠大，為了不讓蘇小凝被雨淋到，楚子灝整個人都暴露在雨中。
一下來就看到蘇小凝雙手抱膝坐著椅子上，整個人就像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可憐。
“回去吧。”楚子灝在蘇小凝身邊半蹲下來伸手抱住蘇小凝，眼神微動，裡面流淌的盡是心疼。
蘇小凝睜開哭得紅腫的大眼，隔著淚水的迷濛大眼看著楚子灝：“為什麼？”
“為什麼不跟我說？”
聲音很低，卻充滿哀怨，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更顯悲悽。
“是不是覺得瞞著我看我像小丑一樣傻傻地很好玩？”
“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我被瞞在鼓裡？”
“說話啊，楚子灝？”
蘇小凝終於是忍不住了，哭喊著拍打楚子灝的胸膛。
心真的好痛，為什麼發生這樣的事，自己是最晚知道的那個。
是不是在他眼裡，自己就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活在他們給自己編制的世界裡。
亦或是說，如果不是透過別人之口，楚子灝永遠不會跟自己說起這件事。
作為醫生，雖然不知道專業的婦產科醫生，蘇小凝聽過診斷報告也能知道，自己這輩子想要再要小孩怕是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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