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塗改改一臉震驚地看著側躺在塌上的藺一柏,嘴唇劇烈地抖動著,“他……他活不過二十五歲?”
塗改改實在不敢相信,像藺一柏這樣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怎麼會活不過二十五歲呢?
她抬眼看向林風。
林風默然地垂了一下眼皮。
塗改改無措地看著藺一柏蒼白的面容。
早知道自己就不捉弄他了。
“郡主不必自責!他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林風說道。
“那……他自己知道嗎?”
塗改改問出口之後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身體如何,他怎會不知?
“他……九歲那年知道的!”林風默默地說道,“他知道以後,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待了很久。”
林風想起那個年幼的表弟將自己孤獨一人關在房間的情景,心裡湧起悲傷。
“後來,他不再讀書學習了,也不再練武學藝了,整日裡吃喝玩樂,怎麼高興怎麼玩,姨父姨母也由著他,十九歲那年,姨父為了救駕身亡,夜琴國的陛下便給表弟賜了一個逍遙侯的封號,保他一生富貴逍遙!守孝三年以後,姨母要替他說一門親事,給藺家傳宗接代,可是表弟拒絕了,他說自己病弱之軀就不連累別人了,為了表示決心,他到處荒唐,不久之後便傳出了逍遙侯好男色的流言。”
塗改改想起在幽城別院裡據說是特意找來服侍逍遙侯的那一群小倌,心裡明白了幾分。
“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嗎?”
塗改改心中沉重,她憐惜地看著躺在塌上的那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子,艱難地問出一句。
“姨父曾經找了各國有名的醫者,都束手無策。”林風想到這個表弟也許還有不到兩年的壽命,心裡黯然。
沐王府的大夫給藺一柏施針診治過後,他的臉色略略好轉了一些。
“再有半個多時辰,他就會醒了!”
老大夫收拾起藥箱,又開了一副方子,“抓了藥熬上一個半時辰,每日吃兩次,連續服用十天再看。”
“多謝蘇大夫!”
“等他醒了,我就帶他走,表弟一時任性,打擾郡主了。”林風略帶歉意地說道。
“無妨!他的身體要緊。”
塗改改坐在塌前的小凳子上,看著眼前這個雙眼緊閉無知無覺的人,心裡湧起一陣悲傷。
對於生命無能為力的悲傷。
突然,她伸手過去,將自己的掌心貼緊藺一柏的心脈,暗暗催動自己的內力,將一股玄女心經的真氣渡入藺一柏的體內。
池銘歆瞳孔一縮,眼眸裡的幽光如同冰雪一般凝住,他伸手想去阻止卻最終握緊拳頭將手貼在身體一側,極力剋制自己內心的火苗。
林風訝然地看著塗改改,她想用真氣幫助表弟療傷?
她內力夠嗎?
他當然沒有忽視池銘歆乍然散發出來的殺氣,那強烈的殺氣雖然只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可是林風感受到了池銘歆對於塗改改這個女人強烈的佔有慾。
林風站在池銘歆的身後,默默地凝視了他一會,腦海裡浮現出那一夜……他們反目成仇的那一刻……又默默的將目光轉向塌上。
池銘歆卻猛然回頭,那眼鋒銳利如刀,厲烈如火,似乎要將林風碎屍萬段一般,林風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目光,他也想要再勇敢一回,哪怕再被他狂風驟雨般暴打一頓。可是池銘歆的眸光比刀還利,比火更炙,林風終究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對不起!”
他艱難地低低地說道。
池銘歆沒有理會他。
他又將目光轉向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