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陳三右這個提醒,江向陽也感覺自己可能低估了這個年代火車票的昂貴。
忽然,江向陽還想起剛才還繳獲幾支鋼筆,箱子裡也有幾支,順手拿了出來。
“這些筆就不登記了,分出去,小燕,槐花幾個識字的一人一支,留一支給劉田...”
“劉田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一個一字...”
“告訴他,讓他學,三個月不寫兩千個字,找到大部隊,我讓首長收拾他...對了,這些稿字和墨水也要帶上...對了,還給他說,字不寫完,駁殼槍就收回。”
德國原裝的毛瑟手槍可是好東西,尤其是這個盒子還是槍托,衝鋒時候,十幾把駁殼槍和幾挺捷克式配合。
完全可以打出一個連,甚至一個營的氣勢。
難度最大的,反而是江向陽要求衝鋒時候必須要保持三三制,這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
之前,劉田在昨天的戰場上分到一把,今天的六把新槍和繳獲四把駁殼槍,江向陽一股腦的遞給了哥哥。
“你和顧娟姐,小燕商量看誰拿著合適...”
“向陽,這些行軍床,棉衣,被褥也都是寶貝..”
“那些報紙,靶紙,稿紙也是寶貝,收起來,放到裝駁殼槍那個箱子裡去。”
紅25軍窮,後世根本理解不了,11月底大冬天出發長征,每個士兵臨出發前,就被通知準備兩雙草鞋。
一身軍裝就是單衣。
被褥,棉衣,啥都沒有,有的只是手上,腳上,長滿的凍瘡。
別看車站繳獲那麼多東西,到了25軍,近三千人的隊伍裡,浪花都掀不起一朵。
看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火車上能不能帶牲口,江向陽一陣頭疼。沒有足夠的牲口,騾馬,挑上這些累贅行軍,還打不打仗了。
“還寶貝,若是明天火車上不讓帶牲口,李家送我們的糧食,車站繳獲的糧食,說不定都得扔...”
加上車站繳獲的三匹戰馬,一共十幾頭牲口,立夫隊那兩頭騾子,還是從25軍軍部牽出來的功勳騾子,都扔了?
多好的牲口。
且不說買回來要花百來塊,劉田一路上,照顧這些牲口,跟供奉祖宗一樣。
還拿著精細的糧食喂。
陳三右的話一出來。
顧娟,江向北心疼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三哥,行軍床不能帶,血跡明顯的中央軍軍服,也要換下來扔了,其餘的該打包的打包,我明天去車站想辦法...”
“要不,我帶人去把那些衣服的血跡洗乾淨?”
紅軍的苦日子過慣了,什麼都捨不得扔。
這大冬天,且不說洗衣服的水冰冷,就是洗了,也沒有地方晾曬。
“顧娟姐,跟他們說,不要折騰了,抓緊時間休息,熬夜洗衣服了,路上哪有精力打仗,殺白匪..”
說的也是,剛才摸營,一個個繃緊了神經。
仗打完了,全部都有些犯困。
“今天多派一些人執哨,還要準備暗哨...我看外面有爐子,煮點熱乎的,把兩片豬肉都煮熟,我們我們吃飽了,帶著熟肉,繼續北上跟白匪軍幹。”
“向陽,我看那個爐子和行軍鍋很不錯...”
小股部隊,敵人重兵裡躲閃騰挪,向來以精煉,簡潔為要務,顧娟這啥都想要的架勢。
說難聽點,叫撿了芝麻丟了性命。
車站繳獲太多,光彈藥,地雷,炸藥,槍械搬起來就夠吃力的了。
陳三右看著苦逼的江向陽臉都在抽搐,一陣搖頭,轉身走出帳篷,又聽見江向陽的聲音“鍋可以背上,油鹽調料也可以帶,爐子就算了...”他啞然失笑。
這傢伙對敵人那麼狠,戰場上眼睛都不眨,殺人如麻,對自己人卻這麼好,就是拿命在寵鄂豫皖這幫女兵。
此戰若是不死,這能力,這作風,要是傳到政委耳朵裡。
定然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