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冥辰急匆匆的來到楚府,交了拜帖探望唐晉。
趙氏身為楚府主事的,本想好好和這位宰相公子熱絡熱絡,可是蘇冥辰壓根就沒給她機會,火急火燎的就往唐晉院子裡趕。
一進院子,就看見唐晉正在好整以暇地練字。她的神情十分專注,見蘇冥辰進來,也沒絲毫停筆的意思。
她越淡定,蘇冥辰心裡就越急,卻還得裝作表面若無其事的模樣,要不然恐被這小丫頭片子看扁了。
他平常是個鎮定自若的人,在他身上看不到絲毫慌亂的影子,平日裡談笑風生,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偏偏到了唐晉這,一顆心總是控制不住七上八下的。
他也知道自己沒救了,便發過誓,此生就只為她一人破例。所有情緒都被她牽動,這種滋味,習慣就好。
唐晉練了一會,便停下來,坐在椅子上喝茶。
蘇冥辰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此時時刻,竟不知從何開口,只是呆呆的望著唐晉,欲言又止。
“你這麼急著要見我做什麼?”唐晉問道。
“我……”蘇冥辰轉身向珍兒說道,“珍兒,你先去出去忙,我和你家主子說會話。”
珍兒看向唐晉,一副詢問的神情,見唐晉點頭,便領著一眾侍女下去了。
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唐晉和蘇冥辰二人。空氣十分安靜,彷彿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唐晉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說道:“這茶是香如親自採的,上次去母后那我要了點,你嚐嚐,好喝極了。”
蘇冥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卻嘗不出什麼滋味。
唐晉瞟了他一眼,問道:“怎樣?”
“清新自然,回味無窮。”
唐晉突然笑了起來:“蘇冥辰,你說起謊話來真是不打草稿,你拿錯杯子了,那杯是水。”
蘇冥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失神,竟會鬧出這種笑話。有些生氣的說道:“本少爺說這杯水清新自然,回味無窮,有何不可?”
“哈哈!”唐晉笑得肚子都疼了,連連說道,“好,你是少爺,你說什麼都好。”
經過這麼一鬧,屋內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唐晉挑挑眉,說道:“蘇冥辰,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把左右侍從都遣走了,你不怕壞我名聲?”
“你不是說過,你我又豈是在乎世人眼光的人?”
唐晉笑道:“這話倒不假。”
蘇冥辰的表情極為認真,說道:“唐晉,我只問你,昨天在杏花村,我可有說了什麼?”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唐晉也感覺到了,因為蘇冥辰平常都會叫她小晉晉,只有在極度認真的時候,才會稱她唐晉。
她看向蘇冥辰的眼睛說道:“你希望我聽到什麼?”
“我……”
“蘇冥辰,你是不是喜歡我?”
唐晉如此直白,一下子把蘇冥辰問蒙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唐晉看著他,眼裡帶著堅定,彷彿把他整個人看穿似的。
他避無可避,只能別過雙眼,聲音低沉的說道:“有些話說出口,有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唐晉,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灑脫的。”
“就是說你喜歡我咯?”
“才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是吧?”
“我……”蘇冥辰沒有再說話。
唐晉看著他,輕輕說道:“你曾經說過,不喜歡我說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蘇冥辰,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也不喜歡你喝酒。”
“唐晉……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喝了。”蘇冥辰乖乖地說道。
唐晉不知道,她的一句話,竟然在往後的歲月裡,被蘇冥辰奉為圭臬。自此以後,他竟真的再沒有沾過一滴酒。
“你那日去杏花村,是專門去找我麼?”蘇冥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