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看著塗蘼遞過來的袋子，並沒有伸手去接，他仍然低頭著，專心致志地擦著他的咖啡機。
塗蘼默默地把袋子放到櫃子上：“我先下班了，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說完，她轉身走向大門。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韓雲終於抬起頭來。他又拿出手機，翻出了塗蘼發給自己的簡訊：
“……沒有了媽媽，也沒有了夏牧驤，所以一直都依賴著你，甚至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對我的照顧，關心和愛……請原諒我自私了那麼久，你哪怕罵我打我，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很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
已經入秋了，天氣也越發地涼了起來。塗蘼走過街心花園的拐角，看到起風時，路燈下那些打著旋兒往下落的黃葉。偶爾踩到其中一片，就聽到細小的“沙沙”聲。
“塗蘼！”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塗蘼一回頭，臉上寫滿了驚訝。
“申小姐！”
申瑗瑞摘下口罩朝她揮揮手：“看來我掩飾得再好還是會被認出來啊！”
“你怎麼……在這兒？”塗蘼依舊驚訝。
申瑗瑞四下看了看：“在這兒說話不方便吧，餐廳已經打烊了嗎？”
塗蘼點點頭：“是打烊了，不過你可以到我那兒去坐坐。”
“好啊，開了一下午的車，是有些疲憊了。”申瑗瑞捶捶自己的背，微笑點點頭。
喝著塗蘼遞過來的水，申瑗瑞環顧了一下四周，小小的房子收拾得乾淨整潔。沙發角落的小桌子上，放著塗蘼和強琳的合影。照片裡，母女倆一臉的陽光。
“你一個人住？”
“嗯，媽媽走了之後，就一個人住啊！”塗蘼也看向那張照片，眼裡全是對媽媽的留戀。只是那些既辛苦，又快樂的時光，已經不復存在了。
申瑗瑞輕輕地放下水杯，眼裡多了一些傷感：“對不起，無意提起你的傷心事。只是覺得，你比我好多了，我十歲時，我媽就跟別人走了，我連她長什麼樣，都快記不得了。”
塗蘼有些驚訝，表情像當初夏牧驤聽到這件事情時一樣。
申瑗瑞看著塗蘼，自嘲地笑笑：“你以為我這樣的人真的是什麼都不缺啊？你覺得我衣食無憂的時候，我還羨慕你有人關心呢！”
塗蘼知道，她說的人是誰。
“我今天才去看了夏牧驤。他出事這麼多天，除了給他打電話，今天是第一次去看他呢！”
塗蘼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絲落寞。
申瑗瑞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塗蘼臉上小小的變化，她知道，這才是塗蘼應該有的正常表現，她也知道，她今天來這裡來對了。
韓雲把摩托車停靠在小區外，遠遠地看著塗蘼亮著燈的房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上去。
其實自己應該很明白，她一直以來都當自己是哥哥，是因為她的心，一直被某個人牢牢地佔據著。即使那個人，並不守在她身邊。可是為什麼，真心總是換不來她的改變呢？
韓雲的心裡還是堵著一口氣，他重新戴上了頭盔，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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