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遠遠地看著那幢豪華的大別墅，停下了車子。
“喏，我就不開過去了，你自己開回去吧。”
申瑗瑞也呆呆看著自己的家，卻依然坐在座椅裡，不開門也下車。
“我，一點也不想回去。”
“那麼大的房子你都不喜歡？要是我，一定高興得整晚都睡不著覺。趕緊回去吧，太晚了。”
說著，韓雲拉開了車門。
申瑗瑞趕緊一把拉住了他：“等等，這裡不方便打車，我叫萬哥過來送你。”
韓雲笑笑：“大男人一個，哪有那麼麻煩？可以叫滴滴嘛！不用送了。”
“韓雲！”
韓雲剛邁了一隻腳下去，又只得回過頭。
“你會放棄塗蘼嗎？”申瑗瑞一臉真誠地看著他。
韓雲也認真地看著申瑗瑞，卻遲遲沒有開口。
申瑗瑞突然又紅了眼睛：“住那麼大的房子，就一定讓人歡喜得睡不著覺嗎？有的人即使就呆在你身邊，她就一定是屬於你的幸福嗎？”
韓雲皺了皺眉，依舊沒有開口。
“你知道夏牧驤在我面前倒下去之前，喊了誰的名字嗎？”申瑗瑞止不住決堤的淚水，“你知道他即使在我的身邊，依舊不可能屬於我嗎？如果不是因為這段不值得的感情，不是因為我的固執，就不會發生那麼危險的事情。我差點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你的意思是，他受傷和你有關？那你身上的傷……”韓雲真的有些好奇了。他收回了邁出車子的那隻腳，又關上了車門。
塗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邊的衡蕊，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她起身下床，走進客廳。
藉著窗外路燈照進來的光，她掏出了胸前那串小小的項鍊。開啟項鍊墜，照片裡的媽媽正甜甜地對著自己微笑。依靠在窗邊，看著樓下那幾盞快被大樹茂密枝葉掩蓋的路燈。她想起了和媽媽第一天搬到這裡的那天夜裡。那時路燈也是這樣，總是被繁茂的枝葉遮蓋著，稀稀疏疏地撒下一點點微弱的光。塗蘼有些擔心強琳的安全：“媽，小區路燈不怎麼亮，看不清路，你晚上儘量少出門。以後我努力地掙錢，咱們換個更好的地方。”強琳看看那些黑乎乎的小路，輕輕拍了拍塗蘼挽著自己的手：“蘼兒，你知道媽以前走路為什麼摔大跟頭嗎？那是因為媽媽心裡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沒有方向啊，就算有再亮的燈，能讓你走再遠的路，那有什麼用呢！衡蕊能把她租的房子讓給我們住，已經很好了……”
塗蘼看著手中的照片，微微一笑：“媽，你說我是不是選了正確的方向呢？”強琳依舊只是在照片裡對著她微笑，像從前那樣和藹可親。塗蘼收好項鍊，重新放回到胸前。
她輕輕地踱回床前時，驀地發現手機不停地閃著光，提示她有資訊未讀。她拿起手機，劃開螢幕——那是一條夏牧驤發來的簡訊：我頭好痛！再一看時間，資訊是半小時前發過來的。塗蘼想了想，走回客廳，撥通了蘇呈憶的電話。
“蘇哥，你沒在醫院嗎？”
“……我可能中午在酒店吹空調吹感冒了，頭昏昏沉沉的，吃了點藥睡著了。再說老夏說他自己可以應付，所以……韓雲？……我怎麼清楚呢？他只是發了個簡訊說晚點回酒店……行，好吧，先這樣……”
原來蘇呈憶沒在醫院守著他，塗蘼想了想，悄悄地換上衣服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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