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九妹私配凡人,還懷了人界凡人的孽障,我打發她去十方島思過,未料她竟忽然發瘋痴狂,不但自毀容顏,還用島上的尖石自戳雙目,九妹之病已藥石無靈,魔尊若不嫌棄,自然可以帶走她,畢竟你我二人的交情並非一朝一夕,想當年天界統領六界時,誰人肯將我妖界放在眼裡?後來天界大勢已去,我們妖界也是因為魔尊你才會有今日,你我之間的交情,並非是他人可以比的。”
被他抱在懷中的九公主還在瑟瑟發抖,她似乎只要一聽見珍姝的聲音便會本能性抽搐。
而寶椅上坐著的珍姝卻再未看過她一眼,好像她是低到塵埃裡的一粒塵子,連多看一眼都是髒了眼睛。
君尚看著寶椅上坐著的珍姝,珍姝的美貌六界之中無人比擬,因此被冠以“六界第一美人”的稱號。
可她花兒一樣的容顏下卻藏著毒蛇一樣的心,看著她如此待九公主,他忽然想起天界之人不論君晝還是君羽,也都是這樣待他的,一樣高高在上,一樣不論手足之情想要趕盡殺絕。
“我自當不嫌。”他冷冷地說。
珍姝眼中劃過一抹奇怪,像是不明白他何故突然待她如此疏遠。
而他並未顧及這麼多,只是將九公主帶回了妖界,鬱丹精通療愈之術,他命鬱丹醫好了她的雙目,以及身上的傷痕,待她休想了一些時日,便尊重她的想法放她進海里了。
人魚只有在海里才能自在暢遊,而他放她所去之海也並非妖界皇室所居之海,而是人界的西海。
這便是他之所以知道凌坤還活著,並且就在烈凰山的原因。
……
當他將這些娓娓道來與花星月聽時,花星月才明白了一切。
聽完後,花星月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可關注的重點卻並非在凌坤身上。
“這人魚公主珍姝也太狠毒了,對她的親妹妹竟然也下得去那樣的手……不過話說回來,珍姝如此貌美,是六界第一美人,難道你就真的從來沒考慮過娶她嗎?”
她顯然是在打趣他,而他眉一蹙,不願她開這樣的玩笑。
“再敢瞎說,我就把你關進你我之前所呆的冰屋裡。”
她吐吐舌頭,不敢再恣意打趣他了。
兩人一路同行,很快便抵達了霜靈池。
雖然這蝕鳴魔塔內機關重重,可有地形圖在手,任何機關陷阱都能避過,所以她跟君尚來到霜靈池很是容易。
霜靈池不是一口池,而是一間寒屋。
剛剛推開這扇厚重的門,便有寒意頃刻襲來,這種寒意算不上多冷,是那種夏日裡開啟冰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氣的那種冷,尚在人的忍受範圍之內。
兩人還未真的踏進屋內,便聽見有嘩嘩嘩的水流聲在響。
這水流聲湍急,巨響,令人心驚。
“嘩嘩譁——”
“嘩嘩譁——”
進屋,循著湍急的水流聲循去,她看見了一簾瀑布。
這是一簾室內瀑布,瀑布寬而大,水流落下時的速度與響聲恍若是九霄天直砸而下,湍急響亮無比,聽得人心頭髮顫。
這瀑布雖然水流湍急不已,可瀑布下那淡紫色,淡粉色的小花卻開得正盛,好像一點也未被這湍急的水流傷到,實在好生奇怪。
空氣裡盡是潮溼的氣味,溼潤的風將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幾乎吹開。
那一邊,是一口水池。
水池裡的水澄淨清澈,泛著輕微的漣漪,這水池裡栽種了一池蓮花,那白色的雪蓮並蒂而開,就像是高潔出塵的仙子,雪蓮間還掩映著綠油油的荷葉,荷葉也完全散開了,就像是圓盤一樣將雪蓮託在其中。
有清淡的花香味襲來,正是這一池雪蓮所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