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以為我是因為與凡人私通，觸犯妖界禁令而死，不是因為你？”
“你什麼意思？”他冷聲逼問。
除了妖界女王與妖界長公主珍姝外，他與妖界中人很少來往，這位九公主他更是從未見過，何談她是因他一死之說。
九公主不再笑了，她已被剜去眼珠的，黑洞洞的眼眶朝向他的方向，她的臉色亦十分荒敗灰涼。
“那日你來到妖界，在主殿中只因你多看了我一眼，你走之後，長公主珍姝便心生妒意將我鞭笞得體無完膚，光光鞭笞完還不夠，她還為我安上與凡人私通的莫須有罪名，將我流放至這十方島……”
九公主一邊說，那被青藤勒緊綁縛著的雙手也一邊緊握成拳，她語氣裡盡是恨意。
“在十方島，我更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珍姝命被她從人界捉來吸納精魄的凡人折磨我，他們毀我清白，日日夜夜糟蹋我，這才使我懷上孩子。光是這樣還不夠，珍姝還親自用尖刀毀我容顏，剜我雙目……她說我那日在主殿看你是為了勾引你，還在我的脖頸、身上刻了‘賤人’字樣，難道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的嗎？”
九公主像是回憶起了那痛苦的，慘遭折磨的日子，說話時聲音裡都帶著顫抖。
君尚卻冷笑一聲，他眼底一派冷意。
“一派胡言。我來妖界，只與長公主珍姝，妖界女王見過面，何曾見過你九公主？更何談多看了你一眼？”
“見過，你見過的……”她聲音氣若游絲，說道：“那日在主殿中，我穿著侍女服站在一側，魔尊你就多看了我一眼……其實這些年我雖然擁有公主身份，卻活得連個侍女都不如，一逢妖界要接待貴賓，我便被當成侍女去端茶送水，恰好那日魔尊你來了，多看了我一眼，你走之後，本就厭我至極的珍姝更是對我起了殺心，我才有瞭如今這番遭遇……”
她這麼一說君尚倒是想起來了，那日他來妖界，確實是見一侍女長得貌美多看了一眼。
他向來記憶力驚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是當日那位出塵脫俗，長得明豔動人，肌膚吹彈可破的美人兒實在無法與面前這位被毀了容顏，面目全非醜陋不堪的女子聯絡在一起。
這對比……實在令人心驚。
“珍姝是你的長姐。”他語中依然含著質疑。
“你可以不信，可我一個將死之人，騙你又有什麼意義？何況我與珍姝並非同母所生。當年先王薨逝，珍姝母親即位當了妖界女王，我在這妖界的日子便越發難熬……再說，魔尊你與天界太子君晝、二皇子君羽不也是親兄弟嗎？你們還是一母所生，可他們待你……何時有過手足之情？”
九公主說話時情真意切，一點也不像是在撒謊。
君尚的眼睛沉如大海，他狹長的眼睛直直盯著她，整個人看起來依然不為所動。
“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可這六界之中誰人都知我需要人魚之淚救舍妹，珍姝為嫡出公主，從小吃幻海神花長大，如今六界之中只有她的眼淚能為我妹妹作為藥引，延緩她體內的毒性。你的遭遇確實可憐，可若要我救你，恕辦不到。”
他說完轉身欲走，背影決絕而冷漠。
可剛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女子急切的聲音——
“若我有辦法解你妹妹體內的毒，讓她不再靠人魚之淚延緩毒性呢？”
這句話無疑像是一柄重錘敲在他的心間，令他心神一震。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他的目光像是一張網將她緊緊鎖縛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