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然後尊上果真就去了,不過她等來的不是喜事,而是禍事。我聽聞尊上去寒雪湖的時候那個叫清靈的心機女正採了一朵花戴在頭上,而寒雪湖那邊的花向來是禁採的,她這樣做可以說觸了滄溟宮禁令。”
“噗哧——”
一旁的秋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花星月冷冷看她一眼,她忙收住笑,而夏螢也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講吓去。
“按理說尊上應該處死那個清靈才是,可估計尊上那天是心情好吧,反正尊上向來這麼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在清靈的百般求饒下他竟令清靈將花接回去,說如果花接回去這事就算過了。”
“那花接回去了嗎?”花星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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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沒有!清靈跟娘娘您一樣都是人間女子,身無法術,怎麼能做到把花接回去呢?可那個清靈實在是太厲害了,我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竟令尊上原諒了她,這幾日還每日都去墨書堂伺候尊上筆墨,我聽墨書堂的侍女說她還跟尊上吟詩作對呢,有時也還下棋賞花,比娘娘您跟尊上當初還恩愛……”
夏螢的聲音裡透著酸意,像是代她難過,越說還越委屈了起來。
“話說回來,娘娘您自從搬來星月宮,就不似從前那樣跟尊上如膠似漆了,尊上這幾日都沒到我們宮裡來,我們這星月宮就跟個冷宮沒兩樣……前些天我去主膳房取芙蓉糕,娘娘您知道主膳房的芙蓉糕一向比我們膳房的芙蓉糕做的好吃的,可主膳房的人對我都不如之前那樣熱絡了,這些人真是勢利眼……”
夏螢神情落寞,一旁站著的秋月忙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還對她使了個眼色,像是在提醒她別再戳人的痛處了。
“我知道了。”
花星月說,聲音冷淡平靜,聽不出情緒。
然後,她就離開了後庭院,餘留下夏螢和秋月兩人對著她的背影喚她,可她頭也未回,徑自離開。
她的心在聽到夏螢說方才那番話後便一直往外咕嘟嘟冒著酸水,而此時,心中隱痛不已,像是心口有了個缺角,填不滿,心裡空落落的。
渾身似乎也失了力氣,連迎面吹來的風似乎也不如之前那樣溫潤,如今萬里晴空,而她的心卻下著雨。
想想真是可笑,這些天她獨自坐在宮內思念他,卻怕被他說不懂事不敢貿然打擾,心中一直以為他這兩日定是在為幾日後要去烈凰山取凰澤妖花的事發愁,卻沒想這幾日來他一直跟佳人對弈作伴,紅袖添香,早就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只是……他之前對她的種種溫情,他教她撫琴,教她寫字,親自為她簪花,這些在她看來彌足珍貴的溫柔與呵護,越來他轉眼之間又能給別人嗎?
呵……
“娘娘……娘娘您不要生氣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惹您生氣……可您知道的,我這人向來不會說話,我這張嘴用來吃還行,表述意思完全表述不清,其實事實完全沒有我給娘娘您形容的那麼誇張的……”夏螢追上前來,估計是怕她難過,忙不迭安慰她。
“我沒有生氣。”她說,聲音平靜無波,“你說的本沒有錯,我自搬來星月宮起,他就不願再來我宮中見我,我這個星月宮,就跟個冷宮沒兩樣。”
夏螢忙搖著頭,嘴裡還安慰著她什麼,而她聽不見,也不想去聽,只顧著往前走。
心中悶疼悶疼的,是那種猶如剝絲抽繭般並不算很疼,卻一直在那裡疼的那種疼。
她如今所處的時代是以丈夫為天的古代,男子一夫多妻本就是合法的,像君尚那樣的人,又怎麼會獨寵她一人呢?而且她雖然一直被他養在宮中,卻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只是這些天的溫情相伴讓她對他動了真感情,卻未曾想她連回憶起來都帶著笑意的甜蜜記憶,在他看來不過不值一提,轉眼之間就能拱手給別人。
……
接下來的兩日君尚也沒有來過星月宮。
而她也連生了兩日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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