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開得正盛的,看起來宛如濃妝豔抹,盛裝打扮的美人兒一般的大紅色牡丹,
有花瓣潔白的,看起來清冷無比,恍若神仙仙子的絢爛曇花,
也有淡粉色的,看起來就像未出閣的少女一般天真爛漫中含著一絲羞澀的美麗杜鵑花。
那邊牆上是層層疊疊盛開著的粉色薔薇,這些薔薇雖花苞較小,可數量繁多,又有綠葉陪襯,遠遠望去粉中有綠,綠中有粉,實在是美不勝收。
薔薇花牆下是一條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道。
月光在鵝卵石小道上投下朦朧的光影,倒顯得一旁的假山身在光影寥落的暗處。
那假山看起來氣派聳峙,石中還長出幾根翠竹,看起來就像傲然絕世的孤客,孤冷清傲。
“夏瑩,窗外的景緻怎麼換了?”她望著窗外,驚喜地說。
淡淡的花香從窗外飄進來,芳香無比,她整個人都沉醉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中。
夏瑩看向窗外,這才像忽然想起些什麼。
“啊!我差點忘了。今日您出去後尊上來過,可當時您不在,他進您的臥寢,將窗外的紫竹林景象幻變成了人界恭親王府中後花園的景象,說娘娘您在魔界沒有親人朋友,難免思鄉,所以就將窗外的景緻換了,這樣您睡著就會有種睡在人界舊鄉的感覺。”
“他真是這樣說的?”
“嗯……”
夏瑩小雞啄米般點頭。
她心裡頓時暖暖的,原來君尚白日裡來過啊,可她當時應該去雪陽宮了,所以沒見著他。
“尊上還真是寵愛娘娘您呢,連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考慮得如此周到,今日窗外的景緻換了,娘娘定會睡得舒心些。既然這樣娘娘就早些歇息吧,我照顧您就寢後就也要歇下了……”
夏瑩拉過錦被為她蓋好,而她望著窗外變幻了的景緻,心裡總是暖暖的。
白日裡累了一天,夏瑩退下後她很快便睡著了,儘管白日裡經歷了那麼多命懸一線的時刻,可今日她卻睡得格外香甜……
可就在花星月已在自己寢宮中睡著了的時候,雪陽宮中卻並不如星月宮中那般太平。
書案前,鬱丹拿著毛筆,姿態優雅地謄抄滄溟宮宮規,她不但姿態氣定神閒,連謄抄在宣紙上的字跡也連綿而曼妙,不知道的人見了這一幕定不會知道她在罰抄,估計還以為是她興致大發寫下墨寶,事後再找人裱起來呢。
反觀辛瓔,她顯然就沒有這樣的好耐性了。
她坐在鬱丹對岸,可身邊已扔了好些被揉成團的,廢棄的宣紙。
她越抄越恨得牙癢癢,最後索性打翻了手邊的硯臺,硯臺裡的黑色墨跡頓時向外潑去,潑到了書案的案几上,弄髒了書案。
“我不抄了!”
辛瓔筆一扔,大發脾氣地說。
一旁站著的婢女採萱趕忙低著頭上前收拾書案,採萱低眉斂目的,連大氣都不敢出,慌忙收拾完後便走了。
採萱站到一旁,拿過一方新的硯臺,重新為其磨墨,自始至終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鬱丹目光掃向脊背都在瑟瑟發抖的採萱,又掃向對岸坐著的,一臉氣呼呼模樣的辛瓔,秀眉輕蹙。
“你如此心浮氣躁,又要什麼時候才抄得完呢?發脾氣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早些抄完,也好早些歇息。”
“憑什麼我要在這裡罰抄?尊上何時這樣對待過你跟我啊!花星月這小賤人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尊上給迷住了,尊上至今都沒處死她,真是氣死我了!”
辛瓔氣得七竅生煙,鬱丹則並不作語,冷眼看著她發脾氣。
採萱將新墨磨好,端過來,放到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