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他捏的發緊,男人的手一向是那麼有力,可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細眉微微蹙起。
“這是我娘送給我的,我從小就戴著了,幾乎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你娘?”他狹長的眼睛看向她。
“嗯。”
她十分心虛,剛剛那話自然是她隨口胡謅來的,她知道君尚剛出生那一天母親就因大出血死了,他從小缺乏母愛,總之在他面前哭娘就對了。
可是此時看他看著她的眼神,那眼神裡似乎還帶著那麼一抹將信將疑的狐疑,犀利的眼神直逼向她。
天,他該不會以為是哪個野男人送給她的吧?
那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可他疑心那麼重,會做這種猜想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她心中十分害怕,這帶著怯意的眼神在君尚看來可能是心虛,可他最終沒說什麼,放開了她。
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回原處,她拿著那把黑檀木梳子,站在他背後。
他的長髮如流雲般直順,髮質很好,她拿著這把梳子想要為他梳頭,可這時耳邊卻傳來了他有些漫不經心的慵懶聲音:
“如果梳斷一根頭髮,就拉出去殺了。”
她拿著梳子的手一抖,從銅鏡裡看向他。
他的面容依然是那麼絕美好看,可神色之間卻看不出他剛才說的是正經話還是玩笑話,漆漆的眼瞳含著笑意盯著他。
她捏著梳背的手都有些發緊,這梳背上有著繁複典雅的雕花,咯的她指尖都有些疼,心似乎也跟著顫抖,站在不遠處的初蓮也面色微變,似乎也沒料到他會忽然這麼說。
她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小心翼翼地為他梳起發來。
她專注地為他梳髮,卻也能感受到他那不容忽視的目光。
不得不說他的頭髮非常直順,髮質很好,光澤度看著也很棒,如果小心翼翼梳下去的話,應該不會斷。
她小心翼翼地為他梳著發,每梳到末了頭髮還沒斷,她都會在心中長梳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才暫且落回原處,然後再為他梳下一縷……
而即使她已經梳的很小心很小心了,在她梳到中途,還有一半這縷頭髮就接近發末了的時候,一根頭髮依然就這麼……
斷了……
一時間,她面色雪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那根斷在途中的頭髮。
她抬頭看向她,卻見坐在鏡前的他依然唇角微勾地看向她,似乎根本沒察覺到她梳斷了一根頭髮。
她心中提起一口氣,再次佯作無事般繼續為她梳頭,她的手都有些抖,整個人更是害怕到了極點。
她近乎敷衍般梳完,才發現不光她剛剛梳斷了一根頭髮,在梳子上竟也有兩根不知何時斷了的髮絲。
“好了。”她說,然後趕緊取了纏在梳子齒縫裡的兩根斷髮,扔到地下,才把這把黑檀木梳子擱回原處。
她敢保證她剛才的一切動作初蓮都看在眼裡,帶她什麼都沒說,這點上她真的很感謝她。
而他好像真的沒有察覺到她剛才梳斷了他三根頭髮,從位上站了起來,而她趕緊趁著他站起的功夫將斷了的頭髮踩到腳下,然後故作鎮定地看著他。
“一根都未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