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寧喉嚨發緊地“嗯”了一聲,挺直脊背拘謹地坐穩。
陸淮淵瞥見她低垂眉眼,規規矩矩坐好的乖巧模樣,喉間不經意溢位一聲輕笑。
那晚,她不是挺瘋的,發瘋的要睡他,發瘋的咬他抓他,怎麼穿上了保守的旗袍,又像變了個人,把瘋癲的靈魂禁錮住了。
車子一路往城外開,越走越偏。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謝安寧都沒記清楚,在車裡的陸淮淵什麼時候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沒掙開,任由被他溫柔的掌心包裹著,戴玉扳指的拇指,有意無意的摩挲著她的手背。
謝安寧垂眸看著十指緊扣的兩隻手,有錢有勢的老男人,都挺好色的。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桂園路。
這裡是一片老城中村,好多房子都沒拆,還留著幾十年前的樣子。
一排排灰撲撲的舊樓房,看著破破爛爛的。
陸淮淵還是忍不住好奇,謝安寧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車子停在老街巷口就開不進去了,巷子太窄,只能容得下電瓶車穿梭來往。
陸淮淵:“我下車送你進去,等你辦完事再出來接你。”
這片老街房租便宜,很多外地打工的人都住這兒,來來往往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治安很一般。
陸淮淵眼裡,謝安寧穿的又不是很保守,怕她一個人走進去不安全,遇上不懷好意的人騷擾她。
謝安寧拒絕,“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搞的這麼神神秘秘,陸淮淵心思起疑,“是去見男朋友?”
“當然不是。”
謝安寧取下腕上的玉鐲,抬眸時一雙清冷的眼裡閃過窘迫。
“你有現金嗎?這個鐲子我抵押給你,等我還清錢了再來贖。”
陸淮淵不知道這是什麼路數,他是什麼很吝嗇的人嗎。
“要多少?”
“有多少就借給我多少。”
陸淮淵笑了笑,“說借就太生分了,不過我身邊暫時沒有,我現在去銀行取來給你。”
謝安寧沒耽誤一秒鐘,把遞過去的鐲子收了回來,重新戴在細嫩的手腕上,“我不抵了。”
話落,陸淮淵聽到車門合上的脆響,謝安寧已經下車了。
高跟鞋底碾過青石板,碎磚縫裡的青苔正滲出潮氣。
謝安寧踩著高跟鞋,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這條路她走過五年。
上次來她還是個扎著馬尾穿著運動鞋的小姑娘。
巷子一切都好像沒有變過,只是這次周懷京已經不在她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