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晨光穿透蕾絲窗簾時謝安寧正將淡藍色旗袍盤扣一粒粒繫到鎖骨。
絲綢裹著少女纖穠合度的身軀,宛如一件精心包裝的祭品。
她從房間出來經過旋轉樓梯,牆上的古董掛鐘恰好敲響七下。
這是謝丹來規定的"晨謁"時刻。
謝安寧每天這時候都要跟他請安問好,把自己當成了青天大老爺,不光是謝安寧,謝家上下所有人都是這樣。
謝丹來喜歡這種一家之主的感覺。
進到房間,謝丹來上下打量著謝安寧身上這件淡藍色旗袍。
他太佩服那裁剪極為的精妙,到底是誰能有這樣天才的設計,是他謝丹來。
可惜了謝安寧的身材還是沒有他追逐的那種骨感,而且姿態也沒有達到最完美的標準。
“很漂亮。”謝丹來閉上眼睛站在她身後深吸一口氣的讚歎。
謝丹來還沉醉在自己的設計裡,“寧兒,你對我的設計生涯來說很重要,你是我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明明一塊頑石讓我悉心栽培,成了璞玉。”
謝安寧:**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學校了。”謝安寧不願意多留一分鐘,繼續被謝丹來精神摧殘洗腦。
“你先等等。”謝丹來叫住要離開的謝安寧,“我有話要問你。”
謝安寧轉身,“父親叫我還有事嗎?”
“旗袍是你故意剪破的?我今早仔細看了,是有剪刀剪過的痕跡。”
謝丹來向來這樣陰晴不定,前一秒還在陶醉,現在已經目露兇光。
謝安寧無辜又驚訝,“怎麼會呢,父親一直教導我在人前要端莊,我不可能冒著走光的風險去做出這種事,旗袍破了丟臉走光的是我。”
謝丹來聽謝安寧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向來聽話的謝安寧沒這個膽子,可好端端的旗袍怎麼會裂開那麼大的口子。
謝安寧微蹙著眉頭,咬著唇瓣,好像有話隱瞞。
謝丹來陰惻惻的看著她,“你是知道什麼?”
"是二姐,昨天二姐帶了好多朋友來後臺,不知道這件事跟她們有沒有關係,我也不是很確定,怕說錯了話再冤枉了二姐姐。”
“微微?”謝丹來蹙眉,“她去化妝間做什麼。”
謝安寧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音,"她們誇這件旗袍像博物館的老古董,說該擺在民國劇組的道具間,我怕是人多手雜,弄破了旗袍,畢竟二姐的朋友多,整日帶著狐朋狗友來家裡,基本上都是生面孔,哪能知道哪個手腳不乾淨,故意使壞。”
“薇薇那個蠢貨!”
謝丹來咬著牙罵了一句,他顯然聽信了謝安寧的話,比起家裡那個脾氣暴躁、愛找茬的二女兒,謝安寧沒那個膽子說謊話。
罵完便謝丹來甩袖走了,腳步裡帶著明顯的怒氣,一看就是要去找人算賬。
直到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謝安寧的眼神慢慢也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