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楊那邊。
戲已經開始了。
沈楊丟了一顆炫邁口香糖給時晴:“先吃一點吧,免得到時候拍的時候嘴裡有味兒。”
時晴對沈楊的這個細節感到有點兒納悶,難道他是嫌棄她嘴裡有味嗎?
時晴還是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炫邁口香糖,嘎嘣嘎嘣嚼了,頓時感覺嘴裡一陣清爽。
導演說:“action!”
然後就開始拍。
鄭碩一把攫住王姬的臉,把她嬌俏的容顏往自己這邊扳,王姬很是剛烈,誓死不從。鄭碩惱火居然直接掐住了下頜,然後整張唇覆將上來。
“唔……”時晴感覺嘴上一暖,整張嘴被一個“龐然大物”給堵起來,那個人還試圖撬開她的唇,在裡面輾轉廝磨。時晴狠狠地想推開他,可是沈楊卻掰過她的臉,繼續狠狠地吻了下去,帶著明顯的報復,時晴甚至還感覺到自己的口腔裡起了一股血腥味。
“唔……導演……”時晴的聲音太小,那些正在看電視螢幕的導演沒有看到,時晴頓時心中一涼,計從心生,猛地彎起膝蓋朝著沈楊下半截身子踢去。
沈楊哀嚎一聲,擦去唇邊的唾液,眼神陰狠地看著時晴:“你還真下得去手!”
時晴趕緊跑離沈楊,喊道:“導演、導演,剛才沈楊故意吻我!”
幾個導演愣了幾秒,而後笑道:“時晴啊,拍戲可不得就吻你嘛!哈哈哈哈,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時晴說:“可是,導演,沈楊,他明明就不是……”
時晴的話被李副導演故意給打斷,李副導演蠻不耐煩地說:“好了,時晴,你作為一個演員,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演員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都沒有。”
李副導演的這一番話讓時晴很憤怒,“可是他這明明就是強吻!是吃我豆腐!”
兩位導演冷漠的態度像一把匕首深深地刺進了時晴的心裡,她還想再理論,可是對方看著螢幕說話壓根就不理她,她站了一會兒覺得完完全全被忽視也就走了。
時晴的心裡就像盤踞著一條蛇,那條蛇在她的五臟六腑,盤啊,繞啊,繞啊,盤啊,弄得她心情很糟糕。
導演們明明就想壓下這件事嘛,且根本不給她辯駁的機會,演員又怎樣,女一又怎樣,在女性受到侮辱這件事上,還不是一樣被忽視,被孤立!
她猛然回頭朝沈楊看一眼,卻發現對方的唇邊噙著一絲笑意,那完全是報復的快感。
時晴的心裡更沉重了……
許栩走過來,將一個帕子遞給時晴:“擦擦嘴吧。”
時晴陡然意識到,剛才,就是這張嘴上,被沈楊糟蹋過,時晴來回地擦了擦,直到手帕上慢慢有了血的痕跡。
許栩勸她:“你何苦呢!在這個圈子,你我都知道怎麼回事!何苦遇事那麼頂真呢!對你有什麼好處!”
時晴看了一眼許栩,倔強地說:“你不懂。我和你不一樣。只要是我不願意做的,誰也不能勉強我。我拍戲是因為工作,可那並不代表我是一個隨便的人。更不是一個隨便能被糟蹋的人!”
許栩愣了一下,從她的眼裡印出了深沉的悲哀,她攏了一下自己的髮鬢說:“我只是來勸你,如果你不聽勸也就算了。”
許栩說出的話有些冷漠,她白了時晴一眼,而後離去。
牆倒眾人推,大概就是此理。
時晴這麼一鬧,大家的心裡都有了一根刺,對她都有了想法,所以,恐怕她再也不是那個新晉小花時晴。
一下午的時間,沈楊都拒絕跟她拍戲,沈楊罵罵咧咧,說這個女人太把自己當個東西!拍戲扭扭捏捏,根本不以大局為重!
時晴哪裡想到,前幾天沈楊剛追過自己,可是這幾天居然用這麼惡毒的語言謾罵自己。
這人,變臉變得可真夠快!
時晴揉揉太陽穴,從沈楊旁邊經過,沈楊趕緊把頭扭過去,裝作跟其他人在打招呼,時晴心裡覺得很奇怪,明明那個受傷害的人就是自己,怎麼那些個人一個一個的變得比她還要委屈!而且冷漠、無視得那麼理所當然!
沒有人同情時晴,也沒有人安慰時晴。別說只是被人給強吻了一下了,就算發生了比這更不堪的事情,估計大家都會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在這個圈子裡不惹事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誰也不想幫一個急需幫助的人,因為誰也不想沾染上她身上的黴運。
時晴覺得,大約她的星路就要沒了,她這個性格,真是到哪裡都倒黴。
—
許栩到汪導那裡去。
汪導是她在一個酒會上遇到的導演,人家說他早期搞音樂發了家,是個音樂v的編導,這些年許栩一直有心涉足音樂領域,特別想趁著年輕,給自己鍍一層金。可是無奈,一直找不到合夥人。
這次有幸認識汪導,許栩一直覺得她很幸運,或許是老天照拂她吧,讓她得以有朝一日可以超過時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