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從人聽了,紛紛地喝彩爆諾了起來,顯得是一呼百應,更加地威風。
這勞東本是鄉間的遊俠,輕俠,年輕的時候最喜惹是生非,手下的兄弟也就十分的多了,後來家裡給他打點一切,讓他當上了鄉里的遊繳,那勢力更是大增。
至少在玉溪鄉這一片,他就是一個土霸王,已經無人能制止得了他。
想怎麼作威作福,就怎麼作威作福。
這也就養成了他囂張跋扈的性子,更加地不會把陳易放在眼裡。
區區一個有著靈異的鬼神罷了,彈指之間便可將其灰飛煙滅,至於那事後的報復?又有何懼了呢?
真當他家的祖靈吃乾飯的嗎?
有著這般的想法,他手底下這些人跟著呼喝著,渾然沒有把陳易放在眼中。
覺得這陳易雖號著神,其實也不過是有著些許靈異的陰鬼罷了。
更不用說淫祀本就是非法,他們身為朝廷的官差,帶著人前來砸毀了去,那也是忠於職守,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就算這鬼神再厲害,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抗他們這麼多的漢子麼?
區區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山君,他們便是砸了祂的廟宇,那也是砸了就砸了。
這麼地想著,馬車轆轆而動,馬蹄快快地得得,就已經向著來鳳村而去。
來鳳村在趙大成的帶領下,集結起了村民們來,有些焦慮地站在村子口,昨夜山君大老爺差著使者前來報信。
今日將有惡客上門,要他做好著準備才行,免得被人砸了大老爺的廟宇。
其他人有些不耐煩了,一大早就被裡正喊出村口這裡等著,不要吃飯了?
就在這時,遠處有著吵吵嚷嚷聲,便見著不少人拿著刀槍而來,更有火油之物的味道飄了過來,這是居心不良啊。
趙大成心裡一個忌憚,心知此事真如大老爺所說的那樣,今日不能善了。
只是看了一眼,趙大成捏緊了拳頭。
便見著騎馬的那人,戴著幘巾袍服,一路走來,卻是威風凜凜的很。
不正是勞東,還能是誰?
“喲呵,這麼多人在這裡,難不成是想要造反嗎?”
勞東勒馬停下,冷冷地問道。
村民們本就膽小怕事,一聽勞東此言便心生了怯意,有些想要退走回家了。
“我聽聞你們供奉山君,此獠祭祀用的地方已經僭越了,今日來砸了它……”
梁軍從馬車上走下,漠然地說著。
眾人這下更加畏懼了,幾欲轉身就是離開這裡,不敢再停留下來,畢竟梁軍幾乎就代表著官府了。
靈域之中的陳易看著心寒,見識到了人道權力對神道的影響。
這還只是一個典吏,雖言有著官身。
但區區的數言,卻能嚇住村民,就要當著自己的面來搗毀廟宇。
若是縣裡直接下令,不許百姓信仰他這個山君,那他最後還能剩下幾個信徒?
如此一想,當真細思極恐了。
卻在這時,又起了變化——
“你們今日要是敢砸了,老身就一頭撞死在這裡去,看你們怎麼向天下交代!”
齊秦氏突然站出,厲聲地喝道。
梁軍聞言有些不喜,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老婦人,眼中迸發著殺機。
大夏立國,以孝道為根本。
眼前這老婦人已然六十有餘,雖不是他梁軍的家人,可是真磕碰著她,自己也就是麻煩大了去,實在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