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孩子是我的！”寧溪條件反射般強調，由於心虛，就連聲音也不自然地拔高。
戰時騫很享受看她侷促的樣子。
她越是恐慌，才越證明他的籌碼有多值錢。
“沒有我，你一個人能把他們生出來？寧溪，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單細胞生物？”
戰時騫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抿了一口，是街邊幾十塊錢一包的茶，很粗糙，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但他心情好，竟覺得也能接受了，甚至一連喝了好幾口。
寧溪的表情變得很複雜，卻也出奇的堅定：“這裡是法國，不是殷城，如果你想搶走孩子，我一定會報警，戰時騫，不要逼我和你魚死網破！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們是我最後的底線……”
“你怕了？”
戰時騫挑眉，視線攫住她堅定的眼簾。
寧溪挺直脊背，垂在腿側的五指慢慢收攏。
儘管不想承認，可是她無從抵賴。
在他的逼問下，她節節潰敗——
“是，我怕，我怕你搶走我的孩子，我怕重蹈四年前的覆轍，所以戰時騫，你痛快一點吧，到底想要做什麼？”
“……”
沉默蔓延著，他沒有開口。
在寧溪緊張的等待中，戰時騫繼續慢悠悠地喝茶。
寧溪等來等去都等不到他的答案，快不耐煩的時候，就看到他將茶杯放了下來，而後鷹隼般的視線一下和她對上。
他眼底充滿了獵豹鎖定獵物的決然。
“不許和程頤結婚。”
“什……什麼？”寧溪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戰時騫緊跟著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寧溪，削薄的唇一張一合。
“我說，我不許你嫁給程頤，你要和他斷得乾乾淨淨，否則我就跟你打官司，奪回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你應該知道，在我這裡，你連一分贏的勝算都沒有！”
勝券在握的篤定慢慢消散，戰時騫眼底沒了笑意，滿目清冷。
他腦海中閃過寧溪和程頤在一起的無數畫面。
兩個孩子乖巧地喊程頤叔叔。
家裡有他的專屬拖鞋……
戰時騫從來不覺得有朝一日會為女人吃醋，會為她失控，可是就在剛才，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是真的吃醋了，他嫉妒得都快要瘋了！
“無論是生理，還是名義上，我的孩子只能有我一個父親！我堅決不許你給他們找一個後爸，所以你必須離開程頤！”
寧溪有那麼一瞬間的思緒空白。
原來是為了程頤那一句，他們訂婚了……
果然，他最擅長用她在意的東西威脅他，這很戰時騫。
她故意撫了撫小腹，笑著反問：“可我肚子裡的孩子呢？他也不能沒有爸爸。”
“我可以……接納他。”戰時騫唇線抿得很緊，甚至有些發白：“全世界戰公館那麼多，你隨便挑一個，我會讓他平安長大，風光做戰家的少爺。”
“可你昨天不是才說不會留下他麼？”
戰時騫脊背略僵，漆黑的視線掃過她平坦的小腹，拳心攥得死緊：“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得寸進尺，現在馬上和程頤打電話，取消你們的婚約！”
寧溪心中狠狠地吃了一驚，像被什麼東西敲中，有些悶，又有些沉。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戰時騫竟會為她妥協……
儘管這妥協的方式太過荒唐和可笑。
見她不答，戰時騫危險地凝眸：“你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