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車子出來,衣著單薄的蘇語月踩著凌亂的步伐,來到橋面上,扳著欄杆,迎著入秋已帶著冷意的江風,靜靜的佇立著。
長髮隨風而起,裙襬獵獵間,伊人迎風俏立。。
在車裡一直壓抑著情感的蘇語月,自車內出來後,就一直站在橋邊不發一言,唯有眼淚不時劃過臉頰,而後伴著細雨融入秋風中。
秋風呼嘯,裹挾著江面蒸騰的霧氣,漫卷著日暮的餘暉,迷濛的細雨揮揮撒撒,少傾,整座巍峨聳立的大橋像是被魔法侵蝕了一樣,如夢似幻,若隱若現。
來到蘇語月身後,舒夏靜立不語,更多的時候,無聲的陪伴才是讓人最大的心安。多年的相伴,你的心傷卻是我最大的不安。
渺茫的江面煙霧縈繞,透過其間的縫隙,粼粼的波光收縮不定,濤濤的水流聲中,江上行船隱現,汽笛聲不時盈耳,夾雜著的喧鬧聲彼起此伏,而橋面上,細雨濛濛中,兩道模糊的身影,卻顯得格外的孤寂。
“舒夏,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面向著茫茫江面,此前還漫無邊際,無處著落的思緒,在察覺到身後的舒夏後,終於是緩緩地平復下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蘇語月半側著臉,臉上拉起一抹輕笑,可是才要開口說話,眼淚卻不爭氣的又掉落下來,和著淚珠,蘇語月臉上的那抹笑容卻是更加的燦爛,笑中帶淚,喃喃地說:“我知道他們會回來的,會回來的,我就要等到了,舒夏,他們就要回來了,對嗎?”
“嗯,就像你一直以來所堅信的,他們就要回來了。”
看著聽完這句話,哭笑著更厲害的蘇語月,舒夏心裡一陣酸澀,卻不多言。
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唯有這樣了,舒夏知道,蘇語月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她需要的只是讓自己一直所堅持的信念更加穩固的理由而已,堅強如她,卻也有感到如此軟弱無助的時候,只是,這次來的太過突然,也太措不及防。
心疼的把蘇語月環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中,彼此無言,卻是最大的心安,或於她,也或於自己,這一刻,連舒夏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橋面車流茫茫無間,而相擁著的舒夏和蘇語月兩人卻仿若未聞。
耳邊呼嘯的風聲依舊,江面船影綽綽。
呼吸著伴著彼此身上氣息的溼潤空氣,心安之餘,心緒也漸漸迴歸理性。
給蘇語月擦乾腮邊的淚漬,眼眶雖紅,卻也精神了不少。
在舒夏給蘇語月整理她那散亂無序的長髮之時,載著夏高高的車子也正緩緩的停靠在他們身側的橋面上,從車子探出頭來的夏高高看著兩人,剛要說話,發現情緒明顯低落的蘇語月,卻又生生的止住。
將蘇語月送進車內,夏高高和舒夏兩人攀著橋上的拉索相顧無言。
好半響後,舒夏才開口:“你在手機上說在臨出校門時,看見秦月好像在哭,究竟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在校門口看見秦月在和人講電話,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了,當她注意到我看著她時,就急忙轉過身去,再轉過來後除了眼睛微紅,就沒發現什麼異樣。”夏高高苦惱的撓著頭,想了想繼續說:“我本來想問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幫忙,可是沒等我開口,她就朝我笑著問我準備去哪?絮絮叨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見她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也就沒有糾結這問題,跟她打了聲招呼後就過來了。
後來在車上就想著該不該讓月月知道,畢竟月月和她寢室的三個女孩子都那麼要好,而女孩子間有些話是不適合跟我們男生講的,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不太會處理這種事情,就先問你的,你說讓我先別告訴月月,然後就這樣咯!”
舒夏稍作沉吟,才說:“這事先不要讓語月知道,你也不要提,晚點我再跟她說吧,語月現在的情況估計比秦月也好不了多少,先這樣吧!”
“我看見月月眼眶紅紅的,眼角似乎還有淚痕,她是不是才哭過。”
“嗯,剛哭完,才好點,你待會車上不要亂說話。”
“哦”夏高高點點頭,卻又疑惑的瞪著眼睛看著舒夏:“不會是你把月月惹哭了吧!”
“夏高高,你是不是欠揍啊你?我像是會惹哭語月的人嗎?”
“像倒是不像,但是很可疑!”
“你….”舒夏差點被這個憨貨給噎死,強忍著扁他的衝動,朝他狠狠的瞪了眼,見他一副滾刀肉的樣子,為了不讓自己置氣,想了想才說:“語月哭是因為她父母這件事情,不過現在跟你一時也說不清,先離開這裡吧,語月的衣服剛才被雨水打溼了,她要是著涼就麻煩了,快走吧!”
夏高高雖然不太滿意舒夏的說辭,卻沒有質疑舒夏所說話的真實性,三人基本上算是知根知底,尤其是看著舒夏身上的衣服也是分外潮溼的樣子,蘇語月的情況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事情就此止住,也就不在拖沓。
隨著舒夏和夏高高相繼鑽入車內,車子隨即啟動,車子尾氣狂噴,眼看著就要匯入車流之中。
與此同時,在橋面的另一側車道,載著蘇晴月和唐悅的車子,正悄然的與舒夏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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