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鑫大廈十六樓的辦公室裡,蕭遠坐在轉椅上看著窗外林林總總的建築群發呆,這座諾大的城市,每天都在上演著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的人生劇本,不是所有人的出生都會帶著喜悅,也不是所有人的死亡是帶著悲傷。
青春也一樣,不是所有迷茫都會絕望,也不是所有感傷都有結局。
有人說,三十是一個很尷尬的年紀,對於中年人的隊伍來說,三十歲的人群社會基礎並不紮實,為人處世的經驗也不夠成熟,卻必須面臨著人生中最最艱難的許多問題,家庭、事業、婚姻中各種可能存在的矛盾幾乎都會在這個階段顯現爆發出來。
而蕭遠的三十歲,沒有家庭也沒有婚姻,那所謂的事業於他來說不過是種折磨,唯一有所慰藉的便是有了方塵,可即便如此,那若即若離飄渺的感情,他總覺得有一天會如同海市蜃樓般從他眼前消失。
秘書任溪清輕輕敲開了房門,跟隨她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男子,年紀約莫三十五六歲,頭髮抹得烏黑髮亮,身著一套得體利落的黑色西裝,手裡拎著公文包,一看這身打扮就能猜出來他的身份是律師。
沒錯,那名男子便是靈州市赫赫有名的叢雷,俗稱律師界的快嘴三刀,這三刀的由來跟刀倒沒啥關係,而是因為七年前他承接的一件少年強姦案,在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他就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在法庭上對著受害者暴擊般的靈魂三問,直接挫敗了受害者的心理防線,承認是自願而並非強迫。原本板上釘釘的案件因為他成了靈州史上強姦案翻案第一案,自此,叢雷開始名聲大噪,快嘴三刀的稱號也由此而來。
一番客套話過後,蕭遠直入正題,“叢律師,萬先生牽涉的這件案子您有什麼需要問我的?”
“我瞭解到的不過只是眾所周知的一些支端末節,來之前我做了些功課,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您請說。”
“第一就是何平的指證,他給警方提供了一段錄音,錄音裡是萬先生與他的通話,明確指示讓他去撞丁浪,並且事後會給他兩百四十萬作為酬勞,除了錄音外,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會出現的新證據?”
“不可能有,那個錄音我都懷疑它的真實性。”
“錄音證據並不能作為唯一證據,它的真偽自會辯證,這是後話。第二個問題便是,據我所知丁浪的死關乎一份合同,這份合同在哪?是否有牽涉到萬鑫集團的利益?”
“合同不見了,具體的內容我不太清楚,應該不會和萬鑫扯上什麼關係,因為這份合同我所知道的是,簽訂的雙方是紫來建築材料有限公司與領華集團。”
“好,第三個問題,萬賦良先生與丁浪有沒有除了生意之外的其他矛盾?”
“丁浪不過是個會見風使舵又比旁人多了些精明的人,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萬先生怎麼樣,而萬先生又是什麼人?怎麼會和他一般計較?”
問完三個問題,叢雷又說道,“我這人接案子,只有一點,就是不能對我有任何的保留,如果我在接下來的調查取證當中發現你們對我有所隱瞞,那麼對不起,我們的合作只能到此結束。”
蕭遠笑了笑,“叢律師果然名不虛傳,悉聽尊便。”
送走了叢雷,秘書任溪清抱來了一大摞材料,那是萬鑫集團十三家子公司遞交上來的全年工作任務及目標。
“蕭總,這些資料在我那裡已經堆了三天了,萬峰的明總和愛優的譚總打來好幾個電話催促,新區今年新建的兩家酒店還有東郊那個兒童遊樂園專案,相關的資料已經呈交了上來,就等您作出批示。”
“哦,”蕭遠有些心煩意亂,他雖然是副總,卻幾乎掌管著公司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務,在他之上還有陶軍,名義上是萬鑫集團的總經理,不過是徒有虛名。
“任秘書,這些材料我就不看了,你幫我挑出幾份需要緊急批示的檔案,其餘的資料我就交給你了。”
對於任溪清,蕭遠倒是很放心,她大學畢業後因為突出的外語水平以及良好的外在形象便被直招入萬鑫集團,做了三年秘書,儘管每天需要幫蕭遠安排各類會議和活動,但她幾乎從未出過差錯,每天的工作任務表上永遠都被安排地簡潔又省心。
在旁人眼裡,各方面優秀又特別自律的任溪清待在萬鑫做一個小小的秘書實在是有些屈才,以她的學歷和能力若是能再好好深造或者出國鍍鍍金,一定會有所作為。可她卻心甘情願在蕭遠身邊每天做著端茶倒水搬資料的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為了什麼,只可惜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正當蕭遠在為萬賦良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而另一邊,領華集團的秦金國也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難安。
“秦總,請您積極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不要讓我們為難。”領華大廈的二樓會客室裡,方塵一行人一大早便趕了過來。
“真是不湊巧,大年三十那天,我們領華大廈不小心發生了火災,財務室因為離消防栓最遠,所以燒得也最慘重,相關的資料我真是沒辦法給你們提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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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你們這把火燒得可真夠準時的,偏偏趕在我們審計局要對你們進行審計的節骨眼上。”
“怎麼?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啊!我那十二樓現在可還是一團黑,我們在公安局也備過案了,不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放煙花火星苗子竄進了辦公室,大過年的也沒有人值班,那大火快燒了我整整一層樓,你們是不知道我的損失有多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