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是臣妾好像……做不到陪王爺白首了。”簡蒔笑了笑,語氣裡滿是滄桑和淒涼。
謝憬非閉上眼,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心底的那份痛意。
“臣妾,不想回帝京了,王爺,可以和臣妾說說,為什麼嗎?”
謝憬非慢慢睜開眼,看見的卻是自己控制不住顫抖的手,他雙手相握,企圖以此來緩解那份緊張和不適。
身後沒有動靜,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因為……”他的嘴動了動,想起了他們成親前,她也曾笑靨如花的看著他問過:“殿下,為什麼想娶我?”
“父皇偏心,朝政上只倚重太子,放任老四遊歷江湖,時不時的也記著召老三進宮陪他飲酒,唯獨我,若不是母妃……很多時候我連見父皇一面都難。”謝憬非低垂著頭,敘說著這些年來的心酸苦悶。
“朝堂上,他雖然放權給太子,但卻絲毫不曾抑制我的勢力,他還是需要一個人來壓制太子,可是太子永遠都是太子,父皇不會易儲,那他百年之後,謝憬忝登基,我的下場又會如何?
母妃在宮中陪了他這麼多年,別說讓衛國復國,就連我他都不曾正眼看過。而母妃……竟然因為一時衝動,和一個承諾,也偏寵謝憬淮多年。
天地不公,父母不愛,我只是為自己博一條出路罷了。”
謝憬非說完嘆了一聲,可身後卻毫無動靜。
他遲疑的轉過身,卻見簡蒔捂著嘴倒在床上,她的指縫裡還有不少血跡滲出。
為了不打擾他的敘說,連吐血都這樣苛責自己嗎?
“簡蒔,簡蒔!”謝憬非跑過來將她抱到懷中,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簡蒔的氣息漸弱,此刻艱難的抬眼看他,“王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抬起左手看了看,確認上面沒有血跡後才慢慢摸向他的臉。
謝憬非連忙伸手握住,卻是第一次因為她的虛弱而心疼。
他本以為她可以陪他的,他本來以為以往的那些事情她都可以理解的,他本以為不曾真的傷過她……
謝憬非一面自責的想著,可看著她嘴角溢位的血,卻不由得又想起那些憤怒的時候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小心的掀開她的衣袖,手臂上深淺錯落的疤痕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幻覺。
簡蒔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看去,卻不由笑出了聲,“咳咳……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她斷斷續續的吟誦著這首詩,可謝憬非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臣妾……本以為嫁得良人,卻忘了……咳咳……”
謝憬非連忙幫她順氣,可自她口中咳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而她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別說了,別說了,我這就帶你回帝京,白隱在你不會有事的。”
“王爺……當真還如此在乎……臣妾的性命嗎?”
謝憬非沒再任由她說話,將人直接抱起便往外衝去,然後吩咐了車馬和皇陵軍,一個時辰後,所有人整裝回京。
簡蒔被他用名貴的藥材吊著命,只是日夜兼程緊趕慢趕三日後,他們卻被攔在了城門外。
“沈將軍?為何要攔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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