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暮商快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聽到她的聲音,“得月樓用半月時間名滿京城,用這一天,滿足了京城人的好奇,留夠了談資,就算我今日不邁進這間廂房,這門口的詩句也夠惹人注目了。”
二樓的廂房呈回字形,這一間處於最好的位置,也是每一位上二樓的客人都會經過的房間。
“我早上來贈酒作賀,圍觀者甚眾,而你,應該也在這間廂房待了許久吧。”白卿安坐下來冷靜的說著。
她早上來送流霞酒賀得月樓開張大吉,而後他將酒分與眾人同樂,在晚飯時間臨近時,他應該就在這間房內等著她的到來了吧。
那麼從她送酒來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摘不清了。
“九月,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白卿安低著頭,看著眼前的三寸之地。
“你說。”凌暮商激動的往前夠了夠身子,眼睛裡綻放出別樣的光彩來。
“我要你再不摻和許家的任何事,將自己乾乾淨淨的摘出來,而我們之間往後有且僅有一層關係,那就是交易。”
她看著眼裡的光漸漸暗淡下來的男子,冷靜且無情的說出要求。
“交易?”凌暮商不太確定的反問道。
“對,就像在蜀中一樣,得月樓的酒水由我提供。”
“那私下裡呢?我……能去找你嗎?”
“我們只談生意。”
只談生意啊,從小就在經商方面有著極高天賦的凌暮商第一次對這個事情產生了排斥。
他張了張口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白卿安眼中的冷酷決絕,終究還是把話嚥了下去,坐下來拿起酒壺開始自斟自飲。
白卿安看著他的動作不由皺眉,忍不住提醒道:“少喝點吧。”
凌暮商仰頭喝酒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笑著看向她說道:“你還是會擔心我。”
白卿安白了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可手裡捏著那支沁涼的青玉簪卻提醒了她。
她將桌上收出一塊乾淨清爽的位置,將簪子珍重的放了上去。
凌暮商的視線從桌上抬起時,只來得及看見青絲飄揚的背影毫無留戀的離去。
“等等!”他突然大聲的喊住她,像是想起什麼東西一般開始在屋裡翻找起來。
白卿安站在門邊,一隻手扶著已經半開的雕花木門,看著窗外映著月光的池水,沉默的等待著。
片刻後,終於在櫃子裡翻出東西的凌暮商氣喘吁吁的站在她身後,遞過一本手札說道:“這個,是神醫讓我帶給你的。”
聽到神醫二字時,白卿安無波的面上總算泛起微瀾,但依舊只是轉身接過手札,道了一聲謝後便迅速離開了。
凌暮商追出兩步,看著青衫伴著青絲飄散飛揚的消失,看著她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清冷絕塵,看著她向小二詢問秦艽與姜驁離的所在,看著她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桌上的青玉簪反著窗外的光,池子裡的酒杯也盛滿了月色,唯獨少年的心裡空落落的,孤獨的坐在門檻上對月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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