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大哥、二哥、二姐……大姐!
突然坐起的白卿安將床邊的女子嚇得轉身就要逃走。
“大姐。”白卿安滿頭虛汗,輕聲喊道。
逃走的女子腳步一頓,想要回頭卻又狠心往前走去。
“大姐!許傾綺!”白卿安啞聲吼道,昏迷和中毒讓她的聲音像是在鹽巴里滾過似的。
那女子的腳步停了下來,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門口,萬幸,她的聲音不大,並沒有把人引來。
“你好好休息,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她說完就走,卻沒料到身體虛弱的白卿安竟然閃身擋在了身前。
她的臉、身體都藏在黑霧裡,像是被那些上古神秘的大巫施過巫術一般。
“姐姐。”白卿安注視著她,目光中帶著濃烈的思念,像是可以穿透黑霧一般。
“你……”女子被黑霧擋住的面上有淚落下。
“姐姐,你受苦了。”白卿安上前一步,趁著她沒反應過來時緊緊的抱住了她。
許傾綺的情緒在她的這一抱下徹底崩潰。
“安安,他們,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她哭著,將臉埋在妹妹的懷抱裡,“父親、母親、大哥……同歸於盡,和那些大寧的官兵們同歸於盡了……明明,明明我們家並無過錯,明明就有冤情,有誤會!”
同歸於盡。
白卿安的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黑霧在她的拍打下一下聚一下散。
“沒事的,我來了,我在蜀中避了這麼多年,如今就是來替許家洗脫冤屈的。”
“你,你怎麼做?十一年了,安安,你從何處查起?”許傾綺抬起頭看著她,看著這個小自己八歲的女孩子。
白卿安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說道:“從二姐失去關於許家的記憶開始,從她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成沈瑛開始。”
這是最好的突破口,也是最大的突破口。
她不知道凌暮商和謝憬淮是如何查出沈瑛與許傾纓有相似之處,但在她北疆一行親自確認後,這件事便埋在了她的心裡,一直生根發芽。
“當然,我也得好好查查,我的姐姐,怎麼就變成了鬼府的鬼娘娘了。”白卿安心疼的看著許傾綺說道,她失去了鬼府的那一段記憶,但在剛才的夢境中,那種熟悉和親切的感覺,讓她直覺的相信眼前的女子和她有著刻入血脈的關係,並在不久之前她們也剛剛見過。
“我……我的事不值一提。”許傾綺突然掙脫開她的手,向後跌跌撞撞的退去。
“大姐,雖然我還沒有完全記起在鬼府發生的事情,但是我記得你看我的感覺。”白卿安看著她說道,她沒再魯莽的上前拉她,只是淡然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感覺來。
“我看你的感覺?”許傾綺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她。
“是的,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就是不一樣,當別人看向自己時都會有不同的感覺的,九月看我是一種,謝憬淮看我是一種,秦艽又是另一種,而你,是和舅舅很像的那一種。”
和舅舅很像的那一種,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才有的感覺。
“安安,你記得,有事情到鬼府。”許傾綺心滿意足的笑了,聽著外面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囑咐道。
白卿安點了點頭,轉身拉開了門。
“安安你醒了!”秦艽端著一盆熱水驚喜的喊道。
臉色尚且蒼白的白卿安笑了笑,屋內空空,只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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