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原液了。”秦艽歡喜的走過去,看著大酒缸裡滿滿的酒的原漿,心裡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是啊是啊,這些原液雖然價格上高了些,但畢竟能保證酒的口感和香氣。”一口大缸後挽著袖子蹲著洗罈子的白卿安身子後倒將頭探出來笑嘻嘻的說道。
“恩,真厲害。”秦艽笑著走近她,看著地上零零總總幾十個酒罈,便也挽起袖子蹲在她旁邊一起沖洗起來。
“藥材那邊怎麼樣?有什麼訊息嗎?”白卿安往旁邊挪了挪,給她讓出了更多的位置,然後忍不住的側頭問道。
“有訊息,不過那個藥商今天不在,過兩日我再去問問看。”秦艽手上利索的洗刷著那些酒罈,一面回答她。
“那太好了!今天我們都不在,也不知午後那一會兒,有沒有人來上門問診。”白卿安高興著藥材也將要解決的事,卻又憂心起另一件事來。
“若需看病問診求藥酒者,每日午後一刻內接待三人,藥酒需釀造時間,急症勿擾速請大夫,另有情況再做通知……”
今天趁著天沒亮就貼出去的啟事,為了防止她們這些日子忙碌人不在的情況,特意將字寫得小了許多,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
“白墮酒坊在京中都是以美酒揚名,突然說能釀製治病的藥酒,就是有人看見了也得觀望觀望再來呀。”秦艽用手腕順了一下落下的髮絲,她能理解白卿安驟然接受生意想要大幹一番的心,但在京中一年有餘,她也很清楚京城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上門的。
“是,那咱們先把擴建的事做了吧,既然要坐堂問診,這個小門面定然是不夠的。”白卿安一手拎著一個酒罈,將它們倒扣到一旁備好的架子上晾著。
“門面嗎?”秦艽聞言卻沉吟一刻後才接著說道:“邊上的兩家鋪子都是空的。”
“咱們左右的?”白卿安驚訝的回頭看過來,這舊曹門街也算是京城一條人氣較旺的街道,居然還有鋪面是空的嗎?
“是,確實有些奇怪,整條街道,只有這兩間鋪子空了快一年多了。”秦艽也皺起了眉,之前她也想過擴充套件鋪面的事,因此打聽了好些商鋪,但後來因為酒確實有限,而那兩家鋪子的主人又一直打聽不到,才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沒事,這兩天我再去打聽打聽。”白卿安放好一個大罈子後帶著些微的輕喘說道。
小院裡十大缸酒的間隙裡,有兩個女子忙忙碌碌的身影。
而蜀中凌家,凌三公子正坐在院中看著一杯葡萄酒發呆。
“九月,又在看你的寶貝葡萄酒啊。”凌琛的聲音伴著輪椅的聲音一道傳了進來,讓趴在桌上的凌暮商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
“你說你,一個向來鑽在錢眼裡的人,這次居然藏著一罈絕世美酒不售賣,真是……”
小廝將凌琛推到他身邊便退出了院子,闔府上下包括凌家在各處的得月樓和客棧都知道了,凌家三公子因為相思成疾,而荒廢了商道,已經許久未曾過問酒樓客棧的生意了。
因為他如此狀態,直接導致了退居府中多年的凌家長子凌琛只得重新來接手過問。
因此在每一次和掌櫃們對完賬目和需求後,凌琛都一定會讓人推他到弟弟身邊,好讓弟弟看看自己被摧殘的有多慘。
“大哥,你行動不便,看完賬就該好好歇息,老往我院子跑什麼。”凌暮商無奈的坐起來,卻依舊沒有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九月,你也是再過幾年就要及冠的人了,怎麼還拎不清事情?”凌琛看著他又看了看桌上盛著葡萄美酒的夜光杯。
“我怎麼拎不清事情了?大哥莫要胡亂誣陷我。”
“什麼叫誣陷你?你作為凌家下一任繼承人,整個凌家的榮辱都在你一人身上,可你卻天天記掛著一個女子茶飯不思正事不做,這是我誣陷你嗎?”
院外守著的小廝被嚇得探頭看了一眼,這些日子大公子雖然常來,可這卻是頭一次有如此激烈的爭吵——不,還不算吵,因為三公子還沒開口。
“呵呵,我是凌家的繼承人……哥哥難道就不是了嗎?大姐難道也不是嗎?”凌暮商苦笑著說道,一抬眼看過來,凌琛才發現他的眼底佈滿了血絲。
“你——”凌琛看著他默然,在全家都逼著他和那女子決裂時,他還未開口就被人家斷了干係,雖說是好心,可到底是讓人難過的事。
“大哥,我不是那等矯情的人,我只是……真的很難受。”凌暮商像是洩了氣一般,聲音低低的喃喃道。
他只是心悅一個女子,他只是幫她做了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做的事,他只是將她的酒方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