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都快累死了,千萬別是個醜八怪啊。”
“你怕什麼,反正天一黑……嘿嘿嘿。”
“……”
他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白卿安隔著冪籬的輕紗看著這一群男人,無奈的翻身下馬來,她要找個能一次性解決這個麻煩的辦法,不然他們一定能繼續跟著她。
“喲,下馬了下馬了。”
“兄弟活到今天總算能值了!”
“別搶啊別搶啊,大家輪著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還在自顧自的盤算著、想象著會發生的事或者說能發生的事,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青衫,甚至有一兩個被擠在後面的直接扒拉著前面的人就往前擠來,絲毫不顧先前的什麼兄弟情義。
白卿安一邊向他們走去一邊解了頭上的冪籬,她要動手教訓人戴著這個不好活動。
於是,黃沙在後城門高立,青衫翩然的女子一步一步走近他們,她的身後還披了大漠的落日霞光,映得人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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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有人騎著一匹棗紅馬,抱臂看著這一場景,微微眯眼,口中直道有趣。
“小娘子~”
一個男人朝她撲來,卻只見眼前青影閃過,等反應過來時才趕忙抓住自己掉下的褲子,而他的腰帶此刻正被挑在白卿安的劍尖上,隨風飄蕩。
“你!”男人提著褲子怒目而視,卻轉念一想又發出了猥瑣的笑聲,“原來小娘子這麼迫不及待啊。”
棗紅馬上的人撇了撇嘴,忍不住說了一句:“傷風敗俗。”
白卿安看著他的動作冷笑一聲,原來人不要臉起來可以到這樣的地步,她看了眼劍尖挑著的腰帶,然後突然運氣移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後,腰帶往他的胸前一繞,瞬間便把人拉回了人群中。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剛剛開始在腦子裡糾結是逃還是上時,卻被眼前不斷晃過的青影擾亂了心神。
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在眼前出現、消失、又出現,直到她的聲音傳來——
“呼~搞定。”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他們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低頭一看所有人的褲子都落到了腳邊,腰帶似乎都纏繞在了一起,將他們緊緊的綁在一處,動彈不得。
“你要做什麼?!”有人略帶驚慌的喊道,誰曉得一眼看過去以為能調戲一番的小姑娘竟能讓八九個大男人毫無還手之力。
“很明顯啊,你們的主意打錯了,所以給你們吃點苦頭。”白卿安收好醍醐劍,笑著打量眼前的剛剛完成的“作品”,然後滿意的點著頭說道:“可以,今天雁門郡的晚風我請了。”
說完便乾脆利落的離開,絲毫不管身後吱哇亂叫的人群。
棗紅馬上的男人看著發生的一切,眸中玩味的感覺愈發濃厚,他看了一眼被捆在一起的團,笑了笑便驅馬追向她。
到雁門郡的城門口時,他因為路引問題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青衫白馬消失在茫茫人群裡。
白卿安泡在浴桶裡用澡豆揉著連日來被風吹得乾枯毛躁的頭髮,心裡卻在想著這一路上的見聞。
若說蜀中因裴氏而亂,那其他地方簡直就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典範,這一路而來,不說全部,至少她借宿過的好幾個村莊都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而途徑的好些城鎮,也都能看見官員與民同樂的景象。而這些,居然是滅她許家滿門的寧帝登基後才有的盛況,這一發現令她一度懷疑過自己的初心和判斷。
寧帝謝賦登基至今三十五年,雷霆手段加以懷柔政策,使得大寧成為中原最強的國家,北鄰鮮卑八大部族,南接苗疆南詔兩國,東臨大齊,接壤西域,可謂兵強馬壯百姓富足,要說過失,大概目前為止就只有明王亂一案以及裴氏的最為嚴重了。
前些日子接到大俠的來信,裴家被判了滿門抄斬,至於裴相,則被髮配到北方來了,裴氏的事與他無關,但又避不開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動於衷,所以寧帝和太子完全不顧裴相這位兩朝元老,直接一紙詔令將人發配充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