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商看著從她髮間拿下來的青玉簪,拿近了仔細看簪頭處的兩個小字:九安。
這是玉雕師傅在做簪子時,他求著刻上去的,小小的兩個字在簪頭處,不過飯粒大,凌暮商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笑了笑,他知道她一定還沒發現這個玄機,不過沒關係,他每一次送她的東西其實都有這兩個字,就算以前的都沒發現,以後也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她的臉頰因喝酒而泛起紅暈,幾根頭髮不知是不是剛才他替她拔出簪子時帶到了臉上,凌暮商俯身替她將臉上的髮絲拂開,又替她拉好了床幔,並且將青玉簪放到妝臺上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間廂房。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床上的人似乎也睡得香甜。
夏夜的涼風吹動床幔,暗香浮動間有人翻身向外。
“怎麼,才一頓飯的功夫不見我,就急著翻窗來找我了?”床幔裡傳來慵懶的聲音,卻明顯毫無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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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側身朝向外閉眼躺著,房間裡安靜的只有風吹窗欞時發出的聲音,片刻後她無奈的坐了起來,抬手掀開床幔,看向那個正把玩著她的青玉簪的少年。
“謝憬淮,身為堂堂大寧四皇子,每次來都翻窗,不好吧?”白卿安坐在床邊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我的身份不易暴露,只能翻窗,還是你覺得我來找你這件事,不好?”謝憬淮靠著妝臺,青玉簪捏在指尖,反問她。
“不敢,您大駕光臨,我怎麼敢說不好。”白卿安走過去,伸手去奪簪子,卻被他靈活的躲開了。
“這根簪子很漂亮啊,放在宮裡都是上品,不如送我吧,我可以……送給母后。”他腳步一滑便坐到了桌邊,眉尾微微挑起的看著她。
“不行。”白卿安拒絕。
“為什麼不行?我可以重新送你一個更好的。”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送的人不一樣。”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謝憬淮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又抬頭看著神情嚴肅且認真的白卿安,“那如果我送你一樣東西,你會隨身帶著嗎?”
“哈?”白卿安錯愕的看著他,什麼意思?他要給她送東西,還是要讓她隨身帶著他的東西?大晚上不顧傷勢翻窗進來就為了說這個?
“凌暮商對你來說很不一樣吧。”謝憬淮靜默半響,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他是,你也是。”白卿安認真的回答道,凌暮商和謝憬淮對她來說都很重要,一個是青梅竹馬,一個是救命恩人。
“走了。”謝憬淮也不知道今晚究竟為何跑這一趟,關鍵是跑完這一趟後心情更差了。
他往窗邊走去,經過白卿安時伸手一放,越過她將青玉簪放在了妝臺上,然後不再看她一眼,腳尖輕點消失在窗外。
“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兩個都那麼奇怪。”白卿安嘀咕著,一壺酒對她來說連微醺的程度都達不到,不過一天應付這麼些奇怪的人下來,也確實是很疲累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卿安睡眼惺忪的看著破窗而入的大俠,只想罵人。
“白,白姑娘,抱歉,吵醒你了。”大俠拘謹的站在窗邊,手裡捏著一張紙,萬分抱歉的向她鞠躬賠罪,想起來前殿下特意交代過一定要在不吵醒的她的情況下將信送到,而此刻……
“什麼事?”白卿安深深的吐納了一口氣,壓下被驚醒的怒氣,其實她清楚以大俠他們的本事,要想不驚動她就出現在房裡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為被謝憬淮帶出的毛病,凡來找她必走窗子!關鍵連行跡都懶得遮掩了!
昨夜謝憬淮走後,她特意將門窗都鎖死了,還在門邊窗邊各掛了一個小鈴鐺,以至於剛剛大俠破窗而入時過於用力,鈴鐺直接掉在了地上,清脆又響亮的讓她瞬間便坐了起來。
“公子讓我給你送這個來。”
白卿安坐在床邊垂著頭打著哈欠,聽完他的話便將手一伸,大俠急忙忙的將信遞到她手上。
接過信紙的人本來還一臉不耐煩,但在眼神掃過兩行字後便坐直了身子,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紙上的內容。
這個表情……大俠看了她一眼,然後瞬間便決定了先走為上,只是他剛到窗邊準備離開時,身後的女聲便又將他留了下來。
“站住!”白卿安站了起來,握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她看著窗邊鬼鬼祟祟還保持著離開動作的大俠,聲音顫抖的問道:“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