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凌暮商著急忙慌的開門出去了。
他找到掌櫃說的那間上房,敲了敲房門未有人應,直接一把推開,然後便被人用匕首抵在了頸邊,不敢貿動。
“你是誰?”
“你們又是誰?”
“你來做什麼?”
“找人,打聽點事。”
握著匕首的男人和一旁握刀的人對視一眼後便鬆開了手,雙雙退到了窗邊。
“二位大俠,在下凌暮商,來和二位打聽一下白姑娘的事。”凌暮商整整衣袍,抱拳施禮道。
“大俠只有一個……”握著匕首的男人喃喃道。
“什麼?”凌暮商向前走近兩步,眉目間的焦急毫不遮掩。
“白姑娘被鬼老帶走,我們公子已經去尋了。”小客提著刀冷冷的看著他。
他們休養多日,身體上的傷雖然已經開始痊癒,但內力卻依舊無法聚集,本想趁早去與謝憬淮匯合,可此時只是提刀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對峙一刻,竟已感覺手腕開始痠麻,額頭也隱隱冒汗。
“你們公子?”凌暮商反問到,這些事他大致已經瞭解了,現在想知道是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還有白卿安究竟是生是死?
窗邊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卻同時陷入了沉默,無論凌暮商怎麼問,都不再發一言。
凌暮商看著他們嘆了口氣,站在原地又將前因後果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忙回屋寫信去了。
而此刻深山裡的謝憬淮終於摸到了鬼老的蹤跡。
“他每日清晨和黃昏外出採藥和獲取食物,不到一個時辰便返,我們要抓緊時間。”
三人蹲在一棵巨粗的樹幹後,眼神齊齊看著前方百米處的一間小竹屋。
他們在山林裡又繞了兩日,沒得一點線索,正打算換個方向去尋時,卻突然看了正在採藥的鬼老,或者說符合鬼老打扮的人。
“戴斗笠,腰挎苗刀,三十出頭,褐色布衣……”
大俠描述的話與面前的人一一對應,大江和小湖抑制不住壓抑多時的怒氣,將將拔出刀劍時,就見鬼老轉頭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嚇得謝憬淮連忙制止了他們動作。
“此人……”他頓了頓,彷彿不知該如何形容似的,要知道大江小湖他們是隱衛,擅暗殺,更擅隱藏行蹤,可那鬼老竟能察覺他們的動靜,其功力之深令人恐懼。
到了夜裡,他們各自尋了根粗壯的樹枝歇下,為防這深山老林裡有巨蟒毒蛇之類的毒物,還特意在身上週圍撒了雄黃和避蟲粉,但即便如此,也未得安眠。
大江小湖醒來時,謝憬淮昨夜躺著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嚇得他們忙開始在周邊搜尋起來,不過找到他時,他正蹲在昨天觀察鬼老竹屋的地方,見他們過來忙以指掩唇示意他們安靜。
蹲了半晌,才見鬼老揹著個竹筐出門。
又等了一會兒,覺得鬼老已經走遠了,才貓著腰往竹屋去。
“天吶!”
白卿安聽到這個聲音,艱難的睜開眼轉頭看去,三個身穿玄衣的人此刻早已不復初見時的乾淨清爽,玄色衣袍上處處是破敗的痕跡。
她在這躺了多久了?
她不知道,但現在看到熟悉的人,一時間忍不住便淚流滿面,期間還記得給他們一個無比苦澀的笑容,彷彿還在說沒事,我還沒死,我等到你們來救我了。
謝憬淮的眼裡似是燒起火來一樣,他看著白卿安此刻的狀態……
“不忍看啊。”大俠忍不住開口,如同先前的驚呼一般,饒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此刻看著眼前的景象也被勾起了一絲憐惜和心疼。
“公子,我們得抓緊時間。”小湖別過眼睛,將視線投注在腳下,儘量淡然的開口提醒道。
一眼便可看盡的小屋裡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瓦罐,有些封著口但像是裝著力大無比的活物似的在地上搖搖晃晃,有些未封口的傳出陣陣撕咬咀嚼的聲音,驀然一抬頭,會看見盤在樑上的巨蟒此刻正吐著蛇信與你的臉近在咫尺。
窗下有一張竹床,上面躺著的女子此刻只穿了被裁到肚臍以上的中衣和短至膝蓋的中褲,滿身是血,手腕、腳腕、肚臍和脖頸處有肉眼可見的蟲子正在貪戀的喝著她的血,而她的口中似乎含著一片人參之類的吊命藥材,為了避開那些蟲子喝血的位置,綁住她的鐵鏈是繞過了手臂、腋下、胸下再繞到大腿、膝蓋和小腿,緊緊地勒著瘦弱的女子,將她牢牢地綁在竹床上。
謝憬淮看著眼前的景象,目光幽幽,他突然想起了那年受盡屈辱的自己,但與她不同的是,他至少得到了傲視天下的武功,而她的此刻卻是生不得死不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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