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斐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開始認真琢磨怎麼殺一個人。
在此之前,即便她再恨太后,也只是用布偶詛咒她而已,沒想過真的動手殺她。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她不動手,徐皇后可能會出賣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她認真籌劃,暗中調查了許久,還真的被她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那是跟在徐皇后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當時徐皇后看到的那個布偶她也無意中跟著看到了。
趙斐查到原來她本是羌人,是在羌人與大周的一次大戰中隨戰敗的家人一起被帶入大周,後來幾經輾轉,落入徐家做了徐皇后的侍女,因心思細膩,聰敏果決,徐皇后進宮時特地帶了她入宮,成為身邊的大宮女,看起來她似乎也對徐皇后忠心耿耿。
不過,趙斐很清楚,大周與羌族血戰百年,一旦被人發現她的羌人身份,就算徐皇后也不一定會保她。
所以她找到了這個人,給了她一包藥,讓她在徐皇后生產的時候偷偷換成這包藥。
這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徐皇后向來信任她,沒有人會懷疑她。
而這個看起來對徐皇后忠心不二的人,在聽到她說已經找到了關於自己身份的證據之後立馬答應了幫她辦成此事。
但是徐皇后一天不死,趙斐心中總是不能安穩,生怕哪天她就會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發出去,那樣母妃就白死了,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於是她故意挑撥了一個妃子去徐皇后面前惹她生氣,徐皇后性情溫和,果然被這個人氣得早產了。
生產那天,趙斐比聖上還緊張,只不過聖上在等著自己的髮妻和孩子平安出來,而趙斐在等著徐皇后的死訊。
好在,那人不虧是徐皇后最信任的人,沒等多久,趙斐就聽到了令自己滿意的訊息。
徐皇后難產,一屍兩命,連腹中的孩子也沒能保住。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聖上差點暈過去,趙斐卻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安全了。
雖然那個人還握著自己的把柄,但是自己手中同樣有她的把柄,既然彼此都有把柄,暫時便可以相安無事。
而且,為了讓自己手裡的把柄更值錢一點,她還特意安排她成了聖上的女人,也就是如今的唐夫人,甚至暗中助她生下一位皇子。
她很清楚,她的身份越高,想得到的越多,就越是不敢暴露自己羌人的身份,自己手裡的把柄也就更值錢,她就會更安全。
徐皇后是她真正動手害死的第一個人,之後的那些人,處理起來似乎就輕鬆多了。
比如,宋希白的原配妻子。
她在第一次見到宋希白的時候就決定要嫁給他。
那個時候她剛害死了徐皇后,晚上做夢總是會夢到她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來自己面前質問自己為何害死她,有時候還會夢到母妃,夢到她血肉模糊的臉,衝著自己露出溫和的笑意,可是轉眼之間,又是太后惡狠狠的面容,瞪著她質問為何要用巫術詛咒她,緊接著就是一群人不由分說把她關進暗無天日的水牢,她被鐵鏈困在水裡,沉重的鐵鏈壓在她的身上,無論她如何掙扎也脫不開,而太后和徐皇后就站在岸邊對她露出嘲諷的笑。
那些日子她一直睡不好,夜夜被噩夢驚醒,醒來就是冷汗淋漓,再也無法入睡。
徐皇后沒死的時候她擔心徐皇后會把布偶之事告訴太后,可是現在徐皇后死了,她又怕聖上有朝一日終會查到自己身上,到時候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那時候的她拼了命地想逃出宮去,好像只要出了宮她就可以掙脫那些夢裡那些加在自己身上的鐵鏈,就可以安全了一樣。
她看到宋希白的時候,心中想得是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又幹淨溫和的男子,他站在那裡侃侃而談的時候就像明媚的陽光,穿透了她黑暗的人生,帶來觸手可及的溫暖。
就在那一瞬,她就決定自己一定要嫁給他,只有嫁給他,她以後才能安睡。
可是她沒想到,命運也喜歡跟自己開玩笑,他竟然已經成了家。
她不是會輕易放手的人,即便知道他已經成家,也沒放棄過要嫁給他的打算,只是一開始她沒想過要害死他的原配妻子和兒子。
是太后和聖上,他們逼的她。
太后聽說他已有家室,堅決不同意趙斐再嫁給他。
於太后而言,她養育趙斐是給了她榮寵和榮耀,她作為大長公主代表著皇室的臉面和身份,也代表著自己的臉面,絕不會允許她做別人的妾,哪怕是平妻也絕無可能。
可是於趙斐而言,那是她那一段黑暗的,惶惶不可終日的人生中唯一一束光,她不能就這樣錯過這束光,讓自己永遠墜入黑暗。
於是她派人提前一步去了宋希白的家鄉,買通了宋家的族老,隨便找了一個人說他與宋希白的妻子通姦,那些已經被買通的人二話不說,趕在宋希白回鄉之前就把她沉了塘。
只是可惜,那個小孩竟然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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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斐之所以如此大費周折,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買通人誣告她通姦,是因為她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宋希白與他的妻子感情甚好,如果只是派人殺了她,這個人會永遠留在他心裡,那麼自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成為他心裡的那個人,所以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的白月光變成了永遠見不得人的汙點。
這是她第一次操控人遠端殺人,本來以為沒那麼容易,可是過程順利地超乎她的想象,當她聽到那個人真的死了的時候,甚至有種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