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曄聽了點了點頭,知道他說得是有道理的,可是,她既然來了這裡,總不能只待在家中什麼也不做,看著爹爹在戰場上為難。
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大哥寫一封信,自從上次收到大哥的回信,她已經很久沒有給大哥寫信了,正好也可以問問母親他們是否安好。
吃過飯蔣曄便把蘇唯趕走了,自己從二哥的書房裡翻出筆墨紙硯,研好了墨開始認真寫信,最近有好多事要說,也有好多想不出頭緒的煩惱,她都一一寫了上去,在她心中,大哥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是她可以全身心信賴和依靠的人,有時候,她甚至比相信爹爹更相信大哥。
只是在信的末尾,她還是沒有寫自己對蘇唯的懷疑。
寫完了信,她打算出門去把信送給德生,勞煩他送出去,可是她試了一下,無論她說什麼,門口的那些人就是不肯放她出去,不好為難他們,最終也只得作罷,只是讓他們傳訊息給德生,就說她有信要交給他。
本來德生聽到她的訊息應該很快趕來的,可是她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人來,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外面又打起來了,德生一時不能脫身,可是直到吃過晚飯,月亮都升得老高,她仔細聽過了,外面打仗的聲音也已經停了下來,小鎮上甚至恢復了難得的安靜,但是德生還是沒有來。等到最後她有些懷疑門口的人有沒有幫她傳話,便又去問了一次,這一問才知道,原來在今日的對戰中,德生受傷了。
戰場受傷乃是家常便飯,之前德生胳膊受傷也沒影響他繼續上陣殺敵,可是這次他甚至都沒來將軍府,說明他可能傷得很重,蔣曄不放心,一定要去看他,奈何門口的人不知變通,死活不肯讓她出去,蔣曄真是在家裡急得團團轉,只能等又派出去的人回來告訴自己,德生到底傷得如何?
夜已經很深了,蘇唯那邊的房間已經熄了燈,蔣曄房間的燈卻還亮著,她在等人來告訴自己德生的訊息。
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得心煩氣躁,便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面一閃而過,蔣曄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果然沒有什麼人影了,連忙輕輕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她雙手剛拍了兩下,便見到那人影從門外又是一閃而過,蔣曄頓時嚇了一跳,她不怕活人,卻怕死人,這大晚上的,一個人影詭異地從自己門口飄過,她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進裡間去拿上了劍,小心翼翼地藏在門邊,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果然,那人影又一次從她眼前一飄而過,蔣曄一把拉開房門,長劍直指門外,大喝一聲:“誰!出來!”
一道身影從她面前晃過,往屋頂飛去了,這下蔣曄確認了,對方是人,不是什麼別的東西。只要是人,她就不怕,想了想還是沒有驚動蘇唯,提劍追了上去。
那人輕功極好,蔣曄一路緊跟,差點追丟,只是她越追越覺得不對勁,等到對方停下來的時候,她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來的正是她上次被人截殺的地方,而前面那個人也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發出詭異的笑聲:“蔣姑娘,吃過一次虧,還不長記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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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那個人,蔣曄呼吸一滯,本能地握緊了手中的劍,盯著前面的人影說道:“說吧,你到底是誰,跟我二哥的死有什麼關係?”其實她在路上就已經察覺了不對,可還是跟了過來,只是因為他上次的一句話,他跟二哥的死有關,上次沒能問清楚,是一直困擾她的心結,本來以為他已經走了,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了,二哥的死也沒有人知道內情了,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這麼大,又回來了。
不管他回來是來殺自己的還是為了別的什麼,蔣曄都不在乎,今天,她一定要問出來二哥的死跟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你二哥的死因?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讓我開口!”說著對方的彎刀已經來至眼前。
蔣曄上次與他交過手,知道硬碰硬不是他的對手,這次改變了打法。
對方彎刀來勢洶洶,蔣曄卻一直沒有認真出劍,只是在每一次彎刀即將砍上自己的時候,快速轉動身形,堪堪避過,讓對方每一次出手都落了空。
果然,不出十個回合,對方已經不耐煩了,彎刀也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從容,開始露出著急的行跡。世間之事,最怕的就是著急,一著急,心就不定,心不定,就給了對方可趁之機,蔣曄就是瞅準了他出招之時的破綻,一直沒有認真刺出過的長劍,瞄準了時機,狠狠刺出。
雖然被對方避過了,但也不是那麼容易,長劍擦著他的腰間穿過,只差分毫,蔣曄笑了笑,順勢收劍,恢復了之前一味躲避,不肯出招的打法。
只是她這樣久了,也被對方看了出來,見她始終不肯出招,冷笑一聲,甩出一把飛刀,這是要逼她出招。
蔣曄抬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飛刀全部被擋在圈外,在對方趁自己抵擋,彎刀砍來之時,袖中藏著的指間刃滑到掌心,順勢衝著對方的心口甩了過去。
上次交手,蔣曄可沒有這個暗器,對方顯然猝不及防,彎刀瞬間轉變方向,人往後退去,指間刃從他肩膀處擦過,削開了外面的衣裳。
這是蔣曄第一次見到指間刃的威力,果然鋒利無比。
“有點意思!”對方被指間刃傷到衣角,反而更是興奮,手持彎刀,躍躍欲試,打算與蔣曄好好比試一場。
蔣曄卻只深深看著他,問道:“你跟我二哥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
對方並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彎刀已經先至,蔣曄這一次沒有躲,反而架起長劍硬撞了上去,長劍與彎刀相抵的那一剎那,蔣曄怒吼:“說!我二哥的死到底跟你什麼關係?”
“呵!”那人卻只是冷笑一聲:“就算你知道是我出賣了他,一早有人佈下陷阱,就等著他往裡跳,又能怎麼樣?以你的功力,還不配找我報仇。”
“是你?是你!你害死的我二哥!”蔣曄聞言大怒,已經顧不上方才一震被震得顫抖的手,長劍蓄足了全身力氣,直衝著對方砍過去。
他好像是故意激怒蔣曄,就等著她失控的這一刻,見她手中長劍雖然來勢洶洶,卻早已沒有了剛開始的遊刃有餘,只是冷笑一聲,甚至有些可惜,彎刀卻毫不留情,直接衝著蔣曄腰間砍去。
本來他這一招在上次交手時已經用過了,按說蔣曄不該如此大意,在同一個地方栽了。但是她驟然聽聞二哥死因,正是大驚大怒,情緒不穩,何況兇手就在眼前,一心想著殺了他為二哥報仇,自然顧不上那麼多。正如她方才所說,心不穩,則必有漏洞可尋,而此刻的她,除了一柄長劍勇往直前,渾身上下,簡直全是漏洞,就等著對方來砍。
這一刀,從她腰間劃過,頓時鮮血溢位,蔣曄身形一晃,手中長劍差點拿不穩。
“怎麼?還想問嗎?”對方看著她冷笑,彷彿在嘲笑她,這樣的功力,也配給二哥報仇?
長劍立在地上,蔣曄掙扎站穩,長劍直指對方喉嚨:“我殺了你!”
原來二哥根本不是戰死沙場,她就說,二哥可是常勝小將軍,才不會給蔣家丟臉,原來他是為這個奸細所害,他以為自己冒險前去,能拯救邊關幾萬將士,卻不知早有人洩露了他的計劃,等待他的根本就是天羅地網!這一刻,蔣曄的怒氣簡直到達了頂點,甚至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指間刃毫無章法地丟擲去,手握長劍,直砍過去。
只是這樣的她,看著氣勢雖然嚇人,但對上武功本就比她更高的人,非但傷不到對方分毫,還讓她暴露了所有漏洞,給了對方可趁之機,剛剛勉強擋下彎刀,便感覺腰間肚子上一痛,一把飛刀插在了她的胸前,頓時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蔣曄抬手狠狠擦掉血跡,劍卻握得更緊:“我要你為我二哥償命!”這一次,她就是死也要拉上這個人。
“哼!不自量力!”她已經受傷,此刻情緒失控,早已不是他的對手,輕鬆抬刀擋下這一劍,後撤半步,彎刀一揮,正是要攔腰砍向蔣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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