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同情陳燃,卻不曾想,趙謹拿著步搖在自己面前停下了,饒是她反應再慢半拍此刻也察覺到不對勁了。看著停在自己面前含笑看著自己的趙謹,蔣曄整個人都是懵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三皇子這隻步搖竟是要給自己的。
若不是現在有眾人看著,上面還坐著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長公主,蔣曄真的很想問問面前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趙謹:請問我們很熟嗎?
不怪蔣曄如此驚訝,實在是她與三皇子並無交集,頂多是眾人聚會見過幾面而已,便是話都沒說過兩句,這步搖怎麼就送到自己面前了呢。
看他在蔣曄面前停下,另一邊的蔣晨和蔣暉也楞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正看到沈思嘉打算起身,蔣晨連忙伸手按住他輕聲道:“不可妄動。”他說著示意沈思嘉往前面去看長公主。
沈思嘉抬眼一看,長公主正饒有興味地看著趙謹和蔣曄兩人,沈思嘉收回目光看向蔣晨,無聲地詢問他怎麼辦,蔣晨輕輕搖頭,事出突然,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但是無論如何,沈思嘉此刻不能起身。
別說彩頭是長公主給的,如今又是在公主府,若是沈思嘉站出來駁了趙謹,等於是不給長公主面子,而長公主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惹了她不痛快,沈思嘉的官場之路只怕要艱難了。此事細想,三皇子與蔣曄往日素無交集,如今在長公主府突然在眾人注視下討了步搖要送給她,怎麼看這件事都透露著詭異,直覺與長公主也脫不了關係。
事出突然,在沒摸清長公主的態度之前,沒人敢輕舉妄動。
這邊蔣曄卻彷彿傻了一樣,趙謹就在她面前站著,她卻坐著一動不動。
她自然不是真的傻了,倒是想裝傻矇混過關。
只是趙謹顯然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十分溫和地笑了笑,抬手將步搖遞到她面前:“曄兒妹妹,這是給你的。”
蔣曄聞言一陣無語,什麼“曄兒妹妹”,她與這人很熟嗎?只是眾人面前,三皇子都這麼說了,她哪裡敢不給面子,只能勉強起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來,伸手接了步搖,一回眸便看到陳燃正一臉怨毒地盯著自己。
蔣曄忍不住抖了抖,本來陳燃就看自己不順眼,這下可好,樑子結大了。
在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下,蔣曄稀裡糊塗接了步搖,就聽到長公主笑道:“我說謹兒怎麼今日非要親自下場,原來竟是給別人討彩頭。”她說著輕輕看了蔣曄一眼,溫聲道:‘這是,蔣家的四姑娘吧,過來我看看。”
蔣曄一聽心頭一跳,心想今日怕是真的要栽,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便是再害怕,長公主說話了,她也只能乖乖走出自己的位子隨著趙謹來到長公主面前,經過大姐姐的位子時便看到她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長公主看著面前並立的兩人笑得還算溫和地點點頭道:“抬起頭來我瞧瞧。”
蔣曄聞言只能將低得不能再低的頭微微抬起一些,卻不想抬頭時與長公主的目光不期而遇,蔣曄嚇了一跳,心中一慌連忙將頭低下。
長公主看了她一眼,身子往後面的墊子上歪了一歪說道:“還算乖巧。”
蔣曄聞言頭低得更低,卻忍不住腹誹,在長公主面前,哪有不乖巧的女子,便是陳燃現在恨死了自己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更不敢搞出什麼動靜。
她這副架勢顯然不打算繼續說話,蔣曄也等著她放自己回去,誰想忽然有一人來長公主身邊耳語了幾句,她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蔣曄身在最前面,瞬間感覺到周圍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果然,長公主很快站起來,她一起身,下面呼啦啦起了一片,她卻什麼也沒說,在眾人的注視下就這麼急匆匆地離開了。
長公主姍姍來遲,如今又是中途匆匆離去,連句話也沒說,只有她離開後一老嬤嬤說了一句請他們自便,便再無人管他們。且她大概懶作遮掩,是以坐在前面的幾人都看見她離開時面色不善,眾人心中惶惶,面面相覷,彼此都不知如何是好。
長公主忽然離開,蔣曄倒是鬆了口氣,在確定她不會去而復返後,蔣曄轉身對趙謹行了一禮便匆匆回了自己的位子。
主人離席,且無半分交代,偏偏這主人又是長公主,眾人也不敢此刻就離開,便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吃喝喝,順便與周圍的人說幾句話。
徐幼安大概覺得無聊,便也湊過來跟蔣曄說話:“曄兒妹妹,你方才離得近,可知道長公主為何忽然離開?”
蔣曄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她確實離得近,也確實聽到了幾個字,可這裡是公主府,她怕自己說了,便不能活著走出這裡。
徐幼安聞言輕輕嘆息,大約是覺得沒能聽到什麼秘聞十分遺憾,一轉眼看到蔣曄放在桌上的步搖,又說道:“這隻步搖可真好看,曄兒妹妹也真是好福氣。”
蔣曄有些尷尬,她不知該怎麼告訴她自己與三皇子當真不熟,這話此刻說了也不見得有人會信,可事實便是如此,有時候真相反而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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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文雖不知內情,卻看出了蔣曄的無所適從,便湊過來為她解圍:“這步搖是長公主賞的,長公主的東西哪有不好的呢?”她著實聰明,開口便說東西是長公主賞的,完全沒提三皇子,徐幼安後面那句話她也沒接茬,蔣曄聞言忍不住感激地看向她,沒想到竟是剛回京城的沈玉文願意相信自己與三皇子不熟,還出面為自己解圍。
沈玉文主動幫忙,自然是因為方才蔣煦特地的叮囑,也因為她回家後又試探過母親,沈家與蔣家的婚事只怕是定了,既如此,她也不好看蔣曄太難堪。
沈玉文肯幫她解圍,蔣曄十分感激地對她笑了笑。
大約是長公主走得久了,眾人坐著也是無聊,方才還是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此刻已經開始找相熟的人去說話了。
蔣曄平日也不大與眾人交際,所以此刻也沒人特地來找她,只有一人除外,便是陳燃,說來兩人也算孽緣。